为了不再被带进沟里,苏棠对他的鬼话一律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半合着眼低低道:&ldo;你让我画的人,可是与当时行凶者有关?&rdo;
&ldo;不错。&rdo;方重衣略感意外,目光中生出几分赞许,&ldo;简青竹元气大伤,如今常年卧病在床,靠人参吊着一口气,首领的面貌只有他匆匆看过一眼。我暗中探查,那人似乎来自玢城,靠着不义之财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这次袁起鸿寿诞,他应当也会到场。&rdo;
&ldo;你想证实?&rdo;来京城短短时日,苏棠也听人谈起过袁起鸿,京城数一数二的巨富,原来他要带自己去别人的寿宴?
&ldo;你将那人看清便好。&rdo;方重衣平静的时候,目光总是灰灰淡淡的,缺少色彩,&ldo;其余都不必担心,即便有意外,我也会护你周全。&rdo;
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又很笃定,是漫不经心的自信,听得她微微出神。
轿子转弯拐进热闹的集市,外界气氛明显热闹起来,冲淡了略显紧绷的气氛。见他要说的说完了,苏棠挑开一角帷幔,敞亮的阳光像一束白练投射进来。
桌上满满一盘樱桃果被光线照亮,色泽莹润,娇艳欲滴。
苏棠被他匆匆带出府,午饭都没吃,肚子翻来覆去叫了好几次。
&ldo;我能吃吗?&rdo;她伸出手,指了指那盘果子。
方重衣不知在思量什么,好看的桃花眼像蒙了层雾,淡声道:&ldo;随便你。&rdo;
苏棠喜孜孜把那盘樱桃果端来,挑了颗大的使劲一咬,没想到酸味儿直冲脑门。
&ldo;怎么这么酸啊?&rdo;她皱眉,使劲捂着腮帮子,半天没恢复过来。
他回神,转过头幽幽看她一眼:&ldo;不然会剩这么多?&rdo;
&ldo;……&rdo;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她无语至极,默默把樱桃放回去。她腹中空空,陡然吃了颗酸掉牙的果子,人更难受了。
轿子仍在走,走过足足一条街后,方重衣忽然不声不响撩开帷帘,往外看了眼。
&ldo;有卖酥油饼的。&rdo;漠然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叙述,根本不像好声好气跟人说话。
苏棠跟着往外看,热热闹闹的小吃摊几乎晃花人眼。那么多好吃的,为何只让她吃酥油饼?
她觉得莫名其妙,委婉道:&ldo;我也可以吃别的……&rdo;
方重衣对韩蕴的禀报印象极深,淡淡掠了她一眼:&ldo;你不是喜欢酥油饼?&rdo;
这话换做其他人说都是好心,偏偏从他嘴里出口,就像冷厉的诘问。
&ldo;没有啊?&rdo;她是吃过几次酥油饼,但那只是因为方便又便宜而已。
方重衣脸冷下来,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