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门三兄弟,大师兄为人敦厚又极照顾师弟,还是三人中天赋最佳的人物,哪怕是同陈隐、傅重光也有的比。
那年升龙门时,他大师兄笑着说自己会在上三千等着他们师弟二人,却不曾想只去了几个月,便被反送回一具冷冰冰的尸身,死状痛苦且惨烈。
孙平知道是那些上宗之人为了防止大师兄夺取资源,提前出手将其绞杀,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过去的许多年怨二师兄,更是因为曾经温和的青年人,现在也变成了能每日笑脸相迎那些杀害大师兄者的人了。
但随着时日渐长,孙平心中的愤懑慢慢平静,也理解了二师兄的苦衷。
他未必不恨,也未必想当这劳什子的乾清道人。
但时过境迁,他们师兄弟间的嫌隙已久,不是一言一语便能说清的。
孙平有过一次痛彻心扉的失去,他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徒弟也步上大师兄的后尘,所以决定提前和陈隐讲清利害关系。
算算日子,这批天下大比的修士出了岐台道院,正巧能赶上这次的升龙们。
岐台道院乃是上古传承,一进一出,很可能是天降机缘,也可能会丧命其中。
届时陈隐出来,若真的能突破淬丹,便可直入上三千。
陈隐微微点头,“多谢师父,我都记在心里了。”
而这番交谈之后,孙平再塞给她什么保命防身之物,她便不再推辞,都收入戒子空间中。
眼中寒芒一现,陈隐攥紧掌心。
仅从孙平三言两语中,陈隐便听出主脉在上三千生存不易,更是和断岳主脉有着血海深仇;
师门之仇,她也当扛起。
如若那些断岳修士真的在岐台道院中出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番话,同样在其余几个大宗中隐秘说出。
断岳宗内,一长衫老道愤恨怒骂道:“那崔老儿仗着自己是主办者,便给自己宗门的弟子行方便,简直岂有此理!还有其余那些宗门的人,竟然附和着,简直蠢钝!”
空旷大殿之上,一个灰袍老者坐在上首。
他身子微微佝偻,像是在蜷缩,整个人都有种即将腐败的即视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他的生机;
这便是断岳宗如今的掌门人——被文汇雅直言说修行出问题的泓尹道人。
泓尹道人因为冲关问情再次失败修为受损,并没有去天下大比,而是派了他的师弟过去。
他闻言后眉头蹙着,粗声粗气道,间或夹杂着一声声咳嗽:
“师弟,你气糊涂了。那陈隐参赛时不过筑基小成,此番在天下人眼底进阶蜕凡,也该有她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