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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页(第1页)

他直身跽坐,面含微笑,双目平和地望着前方——这是任何言语都难以描绘的美貌。正值此时,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远处的喧阗人声顺着微风拂来,隐约做了这若梦般的背景,便见那众生之上,青年高坐,惊世的容光随着帷幔的起落若隐若现,如同被浓雾萦绕的山峦,积雪莹莹,清寒肃肃,行到人前,皎皎疑一团白雪,玉润金辉。先前那些叫人连连惊叹、光彩夺目的宝物,在此竟全都黯然失色了。直至那丹楹刻桷的步辇缓缓经过此地,众人才渐渐地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人群中爆发出似惊似叹的议论,繁杂的听不清一言。……行至长宁门,步辇便被平稳地放在了地上,二人从两侧走下步辇,又至前方并肩而行。现下要行的是告庙仪,中亓皇宫的宗庙唤做成徽宫,是整个宫殿中最雄伟的宫殿,建在扶亓殿的左侧,与其相对,其中扶亓殿象征社稷土地,成徽宫象征血缘祖宗,两者共同构成了中亓的象征。行过外宫道,便远远看见了成徽宫的金顶,殷术及微生胥正等在九九玉阶之上的宫门口等待二人,礼官循路将其引至阶下,那里已经设了香案、酒樽、三牲、果品、楮财等物。礼官道:“燃香以拜,跪。”殷上与江遗雪便跪于阶下,接过礼官递来的线香,俯身以拜皇天后土,尔后插入香炉之中。“兴,首起,起立,行阶。”随着二人一齐踏上第一级玉阶,礼官们便后行一步,一齐跟上了二人的步伐,继续齐声高唱道:“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二人捏紧手中的彩绸,目视前方,一步步地向高处走去。从今日起,他们便要是夫妻了,生同衾,死同穴,他再也不会和她分开,也再也无须担惊受怕。“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时至今日,距他们相遇的那个秋日,已近十八年,韶光如驶,匆匆而逝,多年前她在定周边城初见他,平静又漠然的递过来一眼,只当见到一个心存疑窦的陌生人,多年后的今天,她却与他并肩共行这条婚仪之路,期间曲折难以言述。“乘马在厩,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璞兰台相伴八年,共离定周,同见苍生,沛水边一别,他被迫归国,魂牵梦绕,都城破亡后他踏上流亡之路,她却如同一道白虹一般划破了他身处的黑暗和蒙昧,为他划开了生与死的距离……少天藏府相伴,除夕之夜相合,那一支支观音灵签,爱恨嗔痴,刀光血影……他付出了他能付出的所有……“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绥之。”——终至今日,生死不离。……随着唱辞落下,二人共同立于高阶,循礼被引入殿内。殷术与微生胥二人暂时并不入内,只站在宫门口观礼,二人依言跪于香案之后,很快,耳边礼辞便复响,道:“谨以香烛酒礼之仪,致告于中亓历代先祖之神灵前而言曰——”殷上并江遗雪共述告祖文,道:“祖德流芳,永锡家庭之福,宗功笃庆,宏开婚构之祥,自古礼重婚姻,夫妇为人伦之始,闺门开王化之源,典重婚姻,曲奏求凰,殷江共成,礼隆奠雁,夙传似续徽音,合卺礼成,敬行叩见,仰祈祖德,俯翼孙谋,宜家宜室,静好叶锵鸣之音,正内正外,同心合黾勉之箴。启瓜瓞之绵绵,昌逾五世,启斯之蛰蛰,庆衍千秋,敢告。”礼官便道:“兴,首起,起立,诣食案前。行初献礼——跪。”二人循礼而拜,又闻司樽者授爵,便一齐酌酒,返爵,尔后礼官又奉上红箸,献踵蹄,二人同食后返箸。礼官又唱道:“俯伏,兴,首起,起立,复位,跪,拜,兴——”唱罢,殷术与微生胥便走进祠堂,接过礼官递过来的玉牒及墨笔,一齐在上各写下二人的名姓。中亓太子殷上,正君江遗雪。察觉到身侧之人身躯微颤,殷上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潮的起伏,默不作声地于宽袖中捏了捏他的指尖。江遗雪指尖微动,以示回应,纷乱的思绪飘飘荡荡,最后凝为难以言喻的心安,嘴角轻扬,露出了一个澹泊漂亮的笑容。从成徽宫出来后,殷术和微生胥先行一步,回到了扶亓殿坐定,殷上及江遗雪跟着礼官紧随其后,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踏入大殿,向殷上和微生胥叩拜。礼官退至东阶,唱道:“一拜、二拜、再拜——兴!”殷术述言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二人齐声道:“诺。”话毕,丝竹管乐之声奏响,礼成宴起。……及至黄昏时,宫中的礼钟敲响,坐宴的百官随仪仗队去往了少天藏府。进了府,礼节便没有这么多了,只是还需站在门口听一遍礼辞,彼时四周围满了观礼的官员,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对新人身上。两年没到,这位中亓太子就一前一后的办了两次大婚,先前和崇庆帝卿的那场婚仪,原先觉得没什么,可如今站在此处回想,却又觉得那时的二人说貌合神离也不为过。毕竟那时候太子殿下和崇庆帝卿虽然也是一样站在此处,可手持彩绸分握两端,中间好似隔了银河一般,可再看现今这二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手中的彩绸就好像宛若无物,礼辞冗长,可殷、江二人还是耐心听着,直至话毕,即将去往主院,江遗雪才小声问了一句:“累么?”殷上道:“还好,你累了?”江遗雪摇头,道:“刚刚在宫宴上你可喝得不少,还成不成?”殷上笑道:“没事。”见她神色清醒,确实没有醉意,江遗雪微微放下了心,同她一齐走入主院。热闹的人潮随新人一齐涌入,在一片喧阗声中,二人将手中的彩绸放入桌上的木盒,一礼官手持金剪为他们剪发,笑祝道:“结发长生,恩爱不疑!”闻言,江遗雪心中涌起难言的幸福和满足,忍不住笑着侧头望向殷上的眼睛。人声鼎沸之下,你我同心。……晚间府宴散后,二人随着礼官回院,一路上都是明亮喜庆的灯火,江遗雪看着高兴,嘴角一直没下去过。入了房间,也是处处透着喜色,床铺间更是绣着各式纹样的喜被,每一处细节都经由他手,再熟悉不过,唯一不同的则是桌上则放了两杯合卺酒。那合卺酒杯的底部被一根细绳相连,无法分开,二人一齐走过去,伸手拿起交杯待饮,江遗雪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睛慢声道:“合卺交杯,永结同心。”殷上也专注地望向他,轻声重复道:“永结同心。”……酒液饮尽,酒杯被轻轻地放回在桌面上,可还未等江遗雪收回手,就被托住后颈吻住嘴唇,只得坐在圈椅上微微仰头任她缠吻,不知吻了多久,他才将手慢慢地从桌沿处收回,覆在她捧住自己面庞的手腕上。这像是一个催促的信号,殷上闷笑了一声,轻吮他的舌尖,手缓慢地抚过他纤细的脖颈,触到了婚服的前襟。察觉到她略有些粗暴的动作,江遗雪有些心疼这件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衣服,含糊道:“你慢点脱呀,急什么……”殷上有些好笑,但还是依言放缓了动作,江遗雪主动抬手解下了婚服,尔后又是一件件繁复的里衣。各色的衣物堆叠在一起,一路向床边洒去,帷幔落下之前,殷上随手勾起一件地上的小衣,将那细带绑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江遗雪有些羞耻,扯着那绛紫的小衣,道:“这是你的……干嘛给我穿。”这不仅是殷上的,还是江遗雪亲自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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