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里一切有籍羽做主,宋初一正好闲来无事,便当游学了。一路上依旧记录下所见所闻,三天两头给砻谷不妄上课。
“啊”
宋初一正在记东西,陡然听见这声咆哮,被惊的一抖,顿了一下,探头看见季涣,问道“出了何事了?,…
“我去问问。”季涣调转马头,往后面的马车去,片刻之后满脸笑意的回来,道“是件喜事砻谷副使变声了,变的有些严重,一时受了惊。”
“哈!”宋初一率灾乐祸的一笑,他那个性子能受到惊吓才怪,肯定变成的很糟,自己先受不了了。
笑罢,宋初一满脸慈祥的道“快停车这是人生大事,我做师父的不能怠慢。”
季涣牙齿根发酸,决定装作没听见。
宋初一带着白刃欢快的奔了过去,上了车便道“听说你变声了?
为师特来恭贺。”
白刃蹲在宋初一身边,竟比她跪坐着差不多高。
砻谷不妄抚平情绪,端起壶给倒了两杯水,然后伸手坐了个请的姿势。
宋初一却也不着急,端起茶水心情愉悦的嘬了一口。反正变声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就不信他一年半载不说话。
砻谷不妄也抿了。水。
白刃豆子眼盯着宋初一一口一口的喝茶口水止不住的泛滥,发出委屈的呜呜声,许是以为俩人吃什么好东西不分给它。
砻谷不妄嫌恶的看了一眼白刃的口水,狠狠的瞪了一眼,从榻底下掏出几块肉脯丢给它。
“不妄啊,变声是好事你看为师的声音至今还如此清亮真真烦恼。”宋初一叹道。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仿佛由一个男孩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但宋初一这明摆着炫耀的语气实在让人想揍一顿!砻谷不妄眼睛都要喷出火,紧紧的抿着唇,显然在极力隐忍。
宋初一收了笑,一脸严肃的道“这是人生大事,咱们过两天有合适落脚休息的地方便给你好生庆祝庆祝,到时候给你买了漂亮的奴开辜,说罢,你要女子还是男子,包在老师身上!”
“咳!”砻谷不妄被一口水呛到,终于忍不住开了破锣嗓子,怒道“有你这么不正经的老师吗!”
“哈哈哈!”纵然宋初一做好心理准备了,却还是被砻谷不妄的声音逗乐,这哪里人声啊,简直比老鸦还不如!她师兄们也经历过变声,拍马也及不上砻谷不妄这个凄惨!
“哼!”一个简单的冷哼居然也破音了听着宋初一无良的笑,砻谷不妄脸色涨红。
“别害臊这有什么呀,虽说你成熟的有些晚,但平常与那么多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总不至于连这点事儿都不知晓吧,来来,同为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宋初一笑眯眯的问道。
砻谷不妄狠狠一拍几面“我要破身,也得找个贵女破,老子就这么不值钱?!”
宋初一掏了掏耳朵,伸手示意他坐下“少年,不要激动,我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分贵贱俟,那你的意思是让籍羽到城里给你掳一个贵女来?”砻谷不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要静静。”“那行,你好好想想。”宋初一立刻将他意思出解。
宋初一刚要登上自己的车,便听见砻谷不妄那厢乒乒乓乓的折腾起来。
气他归气他,宋初一却还是写了药方,让侍婢煮了送了过去。道家弟子,多半都会些医术,可能不算太高明,但给开出个润喉的方子还不在话下。
在路途上渡过了最寒冷的三个月,宋初一的药物服完之后不久,也娄觉自己竟然也变声了,只不过她的变声不像砻谷不妄那么明显,而是缓缓的,到一个既不粗犷亦不柔美的程度便停止了。
这段时间宋初一成天惊疑的关注自己身体变化,要是真长出点什么不该长的东西,她上天入地也要把星守刨出来,再活埋了。
还好,主要只是变的只是咽喉,除此之外,胸似乎也没怎么长,这点让宋初一很满意。
一月底时,车队终于抵达邯郸。
邯郸在春秋末期,是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如今比往昔有所不如,可是格局还在。它占地八万余亩,大致划分为分为赵王城和大北城两部分,渚河从赵王城穿过。
车队顺着渚河,至城北门后才出示符节等信物,而后由行人引领,先安顿下来,等待赵王接见。
无预兆的又下起了雪。
宋初一洗去满身的风尘仆仆,披着轻裘站在廊下,仰头望着灰沉沉的天,心里有些不太妙的感觉,这次怕是不会像在秦国那样顺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