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和梁笛声都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梁中骏,两个人又面面相觑,不知这普通的一句话,怎么惹得梁中骏这样大的反应。
“她记得我?”梁中骏弯着僵硬的腰,去捡地上的锅铲,呼吸急促,不知道是因为在动着,还是因为说的这句话。
唐惜见梁家父子两个一致地看着她,她慢慢地说,“我妈生病后记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并不多。她说您和梁太太以前帮助过她很多,让我感谢你们。”
“其他的呢?没记起来?”梁中骏紧张地追问。
唐惜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情?”
梁中骏低着头轻轻地叹口气,或者是舒了口气,过了会儿问唐惜,“你回来,是你妈妈说的?她还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是。”唐惜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梁笛声,后者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实话。
“你要做什么我不问,你能做得到吗?”
“可以。”唐惜肯定地回答。
“笛声。”梁中骏没再问其他的,偏头唤儿子的名字。
“爸。”梁笛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坐着,直觉父亲要给他说些什么。
“唐惜这么多年没有回双城,对这里不熟,有需要你帮忙照顾些。”梁中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要全心全力帮她,达成她和她妈妈的心愿。”
梁笛声看了看唐惜,唐惜正同样莫名其妙地看他,两个年轻人点头。
“我记住了。”
“谢谢梁伯伯。”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没了之前的温馨,话题变得沉重起来。
“你们刚才说有人去孔家找绍祖?从哪里来的?”在唐惜想要离开时,梁中骏用平稳的腔调,淡淡地问。
“听说话声音像是安省附近的。”唐惜歪着头看他,“梁伯伯您知道?”
“如果是安省,我可能知道是谁。”梁中骏往炉子里添煤块,屋子里顿时烟雾缭绕地满是浓烟。
梁中骏的声音跟着变得轻飘飘,“你把人请来吧,对你有帮助。”
“他是谁?”
“你把人请来就知道了。”梁中骏不愿多说。
从梁家出来,唐惜好奇地问梁笛声,“你爸什么都不问,就让你帮我,他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我同样想不通,我只告诉他你妈妈去世你回来了,他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梁笛声说,“你先把人找到,我爸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安省那么大的地方,短时间内我怎么找。”
梁笛声同样迷茫,“不如先在双城内找,说不定还未离开。”
梁笛声把唐惜送上大道就返回来,梁中骏还在捯饬炉子,把烧的通红的煤球夹出来,放在垃圾铲上,正用凉水浇灭。
“爸,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的远方表舅。”
梁中骏又说,“你们去你妈的墓地找找,他可能去那里。”
“我为什么不知道有这么个表舅?”梁笛声表示看不懂温润如玉的父亲,他对父亲一直是敬佩的,因为父亲刚正不阿的为人和处事方式。可现在,他却要重新审视父亲,为什么像是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唐惜在,你为什么没有说?”
“很多年前断了来往,不常走动。不让她知道,是她会从别人口中知道。”梁中骏快走到房间门口时,他又转过身叮嘱儿子,“你比唐惜大几岁,一定要照顾她护她周全,她好强,如果不能复仇就劝劝她放弃,万不可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