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耐烦地哼哼起来,跺着脚小声埋怨:“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
…………
那段掩藏在时光深处的梦境在大黄狗狰狞窜起的瞬间戛然而止,至于现实中的红裙子女孩和小小少年最后何去何从。
闻野回忆到这里突然有点想笑,大黄狗最后在他靠近脚踝的小腿根那里留下了两道这辈子都无法彻底褪掉的齿痕,红裙子女孩则吓得嚎啕大哭,红着眼把自己所有的零食都一股脑塞给他赔罪。
他有些奇怪,在这样一个阳光热烈的午后,自己居然会将那段早已模糊的记忆糅杂成了一场梦。
兴许是有一点紧张?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时隔……十二年的再见面,开场白应该如何切入才最自然熨帖?
闻野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合适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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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牵牵困倦地掀开一边眼皮,看到化妆师刚旋出口红,正要拿唇刷上色。
“口红什么色号的?别太夸张了,我待会儿得去车站接个人,时间不够了,懒得卸妆。”
化妆师手上动作没停,抽空对着镜子朝她笑了一下:“知道啦姐,雪容姐已经交代了,这套妆放到最后拍,日常系。”
她把手里的那只口红在涂牵牵眼前晃了下:“tf16,烂番茄色,显白,你擦肯定好看死了。”
“你叫我什么?”涂牵牵茫然地眨了眨眼,偏过头去看化妆师,“姐?你多大了?”
化妆师脸色微变,说话都磕巴了:“我……我今年十八岁,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这是第一次见到你,抱歉啊。”
“不是,年轻不是你的错。”涂牵牵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看向镜面中自己略显疲惫的那张脸,“你懂吧,过了二十岁的人对这些称呼本身就比较敏感,毕竟三岁一个代沟,这也不是闹着玩的。”
谁知这一改口氛围反而更尴尬了。
小姑娘手里拿着唇刷不敢轻举妄动,眼神直愣愣的,似乎还在费劲地揣摩涂牵牵这句话是不是有好几个意思。
涂牵牵察觉到自己的没心没肺又给人带来困扰了。她起身拍了拍小姑娘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乖,好好珍惜青春的小尾巴。你要了解,十八岁是个坎儿,而且成年人的世界真的不怎么好玩。例如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每天除了赚钱,其他的什么也不会,甚至于只要一闲下来,整个人都会不受控制变得很慌。那个词好像是叫什么,都市焦虑症?”
涂牵牵说完后见小姑娘瞪着眼睛毫无反应,于是接过她手里的口红和唇刷,自己动手了。
陈雪容推着一排搭配好的衣服开门进来:“牵儿,最后三套,半个小时差不多,耽误不了你接人吧?我也是很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小祖宗,让你这么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