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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贾法尔看起来有些迟疑。沃尔夫说：&ldo;好了，贾法尔，动作快点。我们可没有一整天的时间。&rdo;

&ldo;是，先生。&rdo;贾法尔本能地说，这是一个埃及仆人被一个欧洲人用命令式的口吻使唤时的反应，&ldo;比利刚吃完早饭。你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吗?&rdo;他打开了客厅的门。

沃尔夫推着艾琳走进房间，然后终于放开了她的胳膊。艾琳看着室内的装潢，墙纸、大理石壁炉和安琪拉&iddot;范德姆在《上流社会生活》上的照片：这些熟悉的东西出现在眼下的噩梦里，看起来非常诡异。安琪拉会知道该怎么做，艾琳悲哀地想。&ldo;别胡闹了!&rdo;她会这么说，然后飞扬跋扈地抬起胳膊，告诉沃尔夫滚出她的房子。艾琳摇摇头，把想象赶出脑海：安琪拉会和她一样无能为力。

沃尔夫坐在书桌旁。他打开一个抽屉，掏出一个记事本和一支铅笔，开始写起什么来。

艾琳心想不知贾法尔会怎么做。他有没有可能打电话到总司令部和比利的父亲核实?艾琳知道，埃及人通常很不乐意打电话到总司令部：贾法尔也许会被总台接线员和秘书拦下。她四处张望，结果看见电话就在这个房间里，所以即使贾法尔想打电话，沃尔夫也会知道并且阻止他。

&ldo;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rdo;她喊道。沮丧和恐惧让她的声音格外尖锐。

沃尔夫停下笔，抬起头来。&ldo;好让那男孩保持安静，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rdo;

&ldo;把比利留在这里。&rdo;她恳求道，&ldo;他是个孩子。&rdo;

&ldo;范德姆的孩子。&rdo;沃尔夫微笑着说。

&ldo;你不需要他。&rdo;

&ldo;范德姆也许能猜出我要去哪里。&rdo;沃尔夫说，&ldo;我想确保他不来追我。&rdo;

&ldo;你真以为你手里有他儿子他就会坐在家里吗?&rdo;

沃尔夫看来也在考虑这一点。&ldo;我希望如此。&rdo;他最后说，&ldo;不管怎么样，我会有什么损失?如果我不把男孩带上，他肯定会来追我。&rdo;

艾琳强忍着眼泪。&ldo;你就没有一点儿怜悯吗?&rdo;

&ldo;怜悯是一种堕落的情感。&rdo;沃尔夫说，眼里闪过一道光，&ldo;对道德的怀疑是决定性的。道德的世界解释，再也得不到认可了……&rdo;【18】他似乎在引用。

艾琳说：&ldo;我认为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让范德姆留在家里，我觉得你无论如何都会这么做的。你想的是让他气急败坏，你喜欢这种感觉。你是个残忍、扭曲、可憎的人。&rdo;

&ldo;也许你说得对。&rdo;

&ldo;你真病态。&rdo;

&ldo;够了!&rdo;沃尔夫脸微微有点红。他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ldo;我写东西的时候闭上嘴。&rdo;

艾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们要走一段很长的路。他害怕范德姆会跟上他。他告诉柯麦尔他有另外一套无线电设备。范德姆也许能猜出他们要去哪里。毫无疑问，在旅途的尽头，会有一台备用的无线电，一本《蝴蝶梦》，和一份密钥。她得想办法帮范德姆跟上他们，这样他才能把他们救出来，并且夺得密钥。艾琳想，如果范德姆能猜出目的地，我也可以。沃尔夫会把备用的无线电设备放在哪里呢?到那里要走很远的路程。他也许是在到开罗之前把它藏在了某个地方，也许是在沙漠中的某个地方，或者是这里和阿斯尤特之间的某个地方。也许‐‐

比利进来了。&ldo;你好。&rdo;他说，&ldo;你把那本书给我带来了吗?&rdo;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ldo;书?&rdo;她惊讶地看着他，心想，虽然他表现得像个大人，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他穿着灰色的法兰绒短裤和白色衬衣，他露出来的小臂光滑的皮肤上还没有毛发。他提着一个书包，戴着校服领带。

&ldo;你忘记了。&rdo;他说，看起来像是遭到了背叛，&ldo;你要借一本西默农的侦探小说给我的。&rdo;

&ldo;我确实忘记了。对不起。&rdo;

&ldo;你下次来的时候会带来吗?&rdo;

&ldo;当然。&rdo;

沃尔夫一直盯着比利，像一个守财奴往他的珠宝箱里张望似的。这时他站了起来。&ldo;你好，比利。&rdo;他微笑着说，&ldo;我是亚历山大上尉。&rdo;

比利和他握了握手，说：&ldo;你好，先生。&rdo;

&ldo;你父亲让我告诉你他确实非常忙。&rdo;

&ldo;他总是回家来吃早饭的。&rdo;比利说。

&ldo;今天不行。知道吗，他在忙着对付老隆美尔。&rdo;

&ldo;他又打架了吗?&rdo;

沃尔夫迟疑了一下。&ldo;事实上，是的，但他没事。他的头上肿了一个包。&rdo;

艾琳注意到，比起担心，比利似乎更感到自豪。

贾法尔走进来对沃尔夫说：&ldo;先生，您确定少校让你送比利去学校吗?&rdo;

他起疑了，艾琳想。

&ldo;当然。&rdo;沃尔夫说，&ldo;有什么问题吗?&rdo;

&ldo;没有，但我要对比利负责，而我们其实都不认识你……&rdo;

&ldo;但你认识芳塔纳小姐。&rdo;沃尔夫说，&ldo;少校吩咐我的时候，她正和我在一起，不是么，艾琳?&rdo;沃尔夫瞪着她，摸了摸他的左侧腋下，那是他放刀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