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远回家就对妻子道:“我记得有块雕了仙鹤的白玉腰牌,拿出来给文哥戴上。”
文哥一听喜的蹦起来,去抱史远的胳膊,“谢谢爹爹。”
“好。”贾琴笑意盈盈,知道刚才在街上,看到不少富家子弟的穿着打扮,让史远惊觉,自家的孩子和他小时候的日子,远远无法相比。
贾琴去了库房,拿到匣子的时候,打开翻了翻,随便又挑了几样东西出来,孩子都大了,也该上上心,不然走出去就不是低调,是寒酸了。
拿着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贾琴下意识的往平常放画轴的地方看了一眼,赫然看到上头的匣子移动过了。她心中一怔,打开匣子看了看,心中有了数。
她佯装不知,拿了东西出去,分给两个孩子,又让丫鬟服侍他们赶紧洗了换上衣裳,准备晚饭。
自己则到屋里的暗格里,仔细将昨天放进去的画轴取出来,展开确认清楚了,再重新放了回去。
贾琴从小生活的环境和别人不同,继母苛刻不慈,明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什么手段没使过。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习惯性的提防着。
比如昨天拿了画轴之后,她顺手将另一个格子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放到了原处。长条的匣子里,还摆放着黄尾叶,是防湿的一种干叶。她有自己摆放的习惯,就连丫鬟都不清楚。
可是她自己却清楚的很,那个匣子被动过了,里头的画轴曾被打开过,黄尾叶的摆放完全不同了。
有人想取里头的画,却因为发现不一样,又放回去了。这个人,只能是自己家里,握有私库钥匙的人。
幸好,她有个习惯,将最贵重的东西,都锁在卧室的暗格里,除了自己没人有钥匙。甚至,这个暗格,除了史远和几个贴身的丫鬟,都没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贾琴表面不动声色,第二天照常去铺子里,中途交待了一句,要给文哥去外头买几样东西,买完了再回去,只带了一个小丫头,让另外两个先回去。
因为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贾琴买人也没那么多规矩,在家里当丫鬟,到了铺子里一样打杂卖货样样来得。身边的大丫鬟与其说是伺候她伺候的好提起来的,倒不如家里家外一样能干,才被提起来的。
她出门,更没有什么丫鬟婆子簇拥着的规矩,众人十分习惯,听了安排照做就是,都没有异议。
两个丫鬟回去,翠姑便让白芸去休息,“我替夫人归置归置屋子,你赶紧歇歇吧。”
“那辛苦你了。”白芸也不客气,她今儿在铺子里忙前忙后,的确是累着了。
翠姑打开房门,不一会儿就打扫完,关上屋子,准备清理里头的东西。关上屋子也是惯例,总不能让小丫头都看着主子屋里的东西吧,特别有些私密的东西。
关上房门,翠姑蹑手蹑脚来到床头,将挂在床上的一副画轻轻取下,露出嵌在墙壁里的一个暗格。她抖抖索索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将暗格打开,看到里头的长方形匣子,她心中暗喜。
就在她拿着匣子正打算绑到腿上带出去时,屋子的大门,咣当一下从外头撞开。
翠姑抬头,顿时一脸惨然,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夫人设计好的。
“太太,奴婢……”翠姑跪到在地,她本不应该有暗格的钥匙,她本不该打开暗格,更不该拿出暗格里的东西。她没有办法自圆其说,更没有办法解释。
贾琴闭了闭眼睛,将大门关好,门口守着两个粗使婆子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是我从外头买来的,当时我去挑人,你抱着我的腿喊太太救命,说你不要去脏地方,求我买了你,你会做牛做马报答我。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贾琴说的不紧不慢,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着翠姑的眼神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太太,是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奴婢找着弟弟了,奴婢的娘和弟弟,奴婢不能不管他们。”
翠姑是世仆,主家没落了,一家子被卖出来,分的七零八落。这些年,她只当再无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却没料到娘和弟弟也在金陵城的某处,只是境况堪忧。而他们的主家看到翠姑忧心,越发拿乔,没有一百两银子就不肯让她赎人。
“为了一百两银子,你就将我置于死地?为了一百两银子,你就敢将史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不放在眼里?就算救出了你娘和你弟弟又如何,你以为,你们就能活。当然,死在一处,也是你自己造的孽。”
贾琴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不顾别人死活,说出来还振振有词。
“不是,不是的,只是一副画,别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拿。”翠姑赶紧辩解。
“你知道是谁要这幅画,打算拿它做什么吗?”贾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