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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吗？”周明义的手没有动，手掌仍然贴放着，掌心的温度汩汩地传递过来，让尹安然的心骚动起来。“想说吗？”周明义问。“我，我刚才在想，我身边有个‘有求必应’的人。”周明义略微沉吟了一下，“嗯，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尹安然摇头，“没，没有。不缺什么。”周明义露出暧昧的笑容，慢慢靠近，尹安然几乎能在他清澈的深褐色眼眸中看见自己。“缺的，谁说不缺……”感受到周明义的手在自己腿上滑动抚摸，尹安然立刻就知道他说的“缺”是指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我有什么想要的？”磁性的声线带着难以形容的诱惑力，将尹安然的抵抗之心完全化解掉，他撒娇般地笑了笑，伸出手抱住周明义的脖子。恋人的主动投怀送抱让周明义非常满意。“你乖巧的时候总是特别可爱……”“呐，我明天还要上班，”尹安然贴着周明义的耳朵用半是商量半是命令的口吻说着，“……只做一次就好了。”周明义翻身将尹安然压在身下，抬起手抚摸他额头的黑发，在他的鼻尖上“啾”地亲了一下，“我明天也要上班。不过，等下洗澡的时候我不保证……”“你每次都耍赖……”在甜蜜的抱怨声中，尹安然被吻住，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被呻吟声和喘息声所取代。被发现下班不回家是在酒吧打台球之后，尹安然更大方了，只要有空就会去。而知道了事情原由的周明义并没有干涉，任由尹安然自己行动。对于周明义的信任和自由放任，尹安然很满意，他们彼此都非常清楚对方，也知道对方的自律。当然，周明义的询问也让尹安然知道他在乎，心里颇为得意了一阵。尹安然去酒吧纯是为了打台球，而他别的同事目地就不那么单纯了，有些人是为了结识女孩子。他们一起去的几家酒吧里出没的女孩子大多颇有姿色，举止也较大方。“哎，安然，看那边，那个怎么样？”手执球杆的同事抓着正想开球的尹安然询问。尹安然循声望去，看了一会，摇摇头，“妆太浓。”“还这里当然要画浓点的妆，灯光这么暗。”“我是说你想过没有她洗了脸也许脸上眼耳口鼻什么的都没有了。”“耶，安然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嘴巴那么坏了。”同事轻敲了尹安然的肩膀一下。尹安然笑笑，弯下腰预备击球。因为常去固定的几家酒吧打球，慢慢的，尹安然他们也认识了这里的酒保、dj，啤酒女郎，以及其他常来的女孩子们。相貌清秀，举止斯文的尹安然当然能吸引到一些来此的女孩子们的注意，她们会特意走过来看他打球，找话题聊天。在被好几个女孩子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姓名、职业、家庭背景等情况之后，尹安然有点无奈地问同事，“单纯地做朋友不行么？”“真没礼貌！如果有交往的意思的话当然是要以结婚为前提。要是哪个男人光想跟我当朋友，这么没诚意，我早踢飞他了。”同来的女性同事嗔道。“是这样么……”尹安然疑惑。“当然，又不是小女孩子。人家有诚意地来结识，做为你也应该有诚意，要考虑一下将来。再说现在谁还有时间跟你耗。”尹安然明白了，点点头。“没想到安然这小白脸倒蛮受欢迎嘛。”有同事在一旁笑说道。“我才不是小白脸！”尹安然立刻反驳。女同事打量一下尹安然，伸手捏捏他的脸，“小白脸嘛不敢说，不过倒真是个挺可爱的小弟弟。”“我也不是小弟弟！”“一看就还不够成熟，哈哈。”几个同事都笑起来。第9节晚上，尹安然回到家，在浴室里照了一会镜子。出来之后他去问还在书房里的周明义。“我看起来很小吗？”周明义抬起头，对这个突然而来的问题颇感意外，“小？不，已经是青年了。”“会给人弟弟的感觉吗？”“你说对我？当然。”尹安然顿时想到从法律的角度来讲，现在他和周明义是兄弟的关系。“我是说，我是说……”尹安然想把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又找不到更准确的措辞。“有人说你看起来不够成熟？”周明义反问道。“啊，对，就是这个。”尹安然眼睛一亮，然后追问道：“我看起来还是挺成熟的吧。”周明义咪了咪眼睛，眼神中掠过一丝让尹安然看来感觉到危险的光芒，尹安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被捉住之后他挣扎起来。“什么人对你说这个话题？酒吧里认识的？是不是穿紧身低胸短裙的长发成熟女人？”周明义整个人从背后压住尹安然，贴着尹安然的耳朵问道。“才没有！”“我想也不是，”周明义笑起来，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是不是你同事告诉你，说你看起来像小孩子？”发现自己又被捉弄了，尹安然恼怒地回头瞪着周明义，“你一开始就知道。”周明义笑道：“也不能说是小孩子，应该说是青年，其实你年纪也不小了，大概是因为人太单纯了，所以看起来比较小。”“单纯？我？”“嗯，应该说是没有物质欲吧。”周明义想了一下说道。没有物质欲似乎也是一个方面。自从和周明义在一起之后，尹安然似乎更加无欲无求。周明义常常会问“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而尹安然总是在想了又想之后回答“没有”。生活已经很丰足，尹安然的确没有其他欲望。周明义曾经对尹安然说过“偶尔想要挥霍一下无所谓，我承担的起”，尹安然对此只是摇头。他对所谓的奢侈、挥霍、浪费等等行为很反感。在破碎的单亲家庭里长大和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教导，这一切都注定了尹安然是个很朴实的人。“真的没有想要的东西？”“有啊。”“什么？”“你。但是我已经得到你了，所以也就没有其他想要的了。”尹安然说的很坦白。周明义想了想，笑了，伸手揉乱尹安然柔软的黑发，“嗯，不能不说你的选择实在是太聪明了。”尹安然冲着周明义呲牙，模仿卡通人物那样一笑，“少拐着弯儿地赞美你自己。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下一次再去酒吧打台球的时候，尹安然故意点了威士忌来喝。他喝不惯，硬是咽了下去，害怕被旁边的人看出来而脸发烧。他只习惯啤酒，酒量也并不大。“要不要试试我们的鸡尾酒，很好喝的。”吧台内的酒保笑问道。尹安然皱着眉摇头，把手中的空杯推过去，“算了，我还是打球吧。”固定在一间大型酒吧玩了一段时间之后，尹安然隐隐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也暂时没有观察到什么，只是他内心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里隐藏着一些东西。原先一起来玩的大部队同事已经减少了，现在固定成那几个，下班之后就会相互邀约一起过来。尹安然希望球技能有进一步的增长，他主动向在酒吧里玩的其他人请教，也有人主动来教他这只菜鸟。尹安然觉得和这些初相识的人相处起来还蛮愉快。这一天，酒吧里来了几个打台球打的很好的人，尹安然索性一直在旁边看他们打。有两个人似乎是比赛起来，吸引到了更多的观众，人越聚越多，十分热闹。打到最终两个人分出了胜负，精彩的比赛让围观的人很过瘾，鼓掌叫好。这场斯诺克大战一直持续到过了午夜，等尹安然注意到时间他很惊讶，急忙向还没有走的同事打了声招呼然后匆匆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时尹安然注意刚才一直在舞池里跳舞的一个年轻男孩现在正坐在一张桌边，而另一个男人走近他，扶着他的肩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一叠钱被从一只手上交到另一只手上。男孩快速地将钱塞进裤子口袋，拉着那男人的手一起往外走。尹安然顿时一愣。这男孩他在这间酒吧常见，舞跳得很好，每次他在舞池里随着音乐舞动身躯时都能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这种sexydance尹安然也会跳，无师自通的，不过尹安然可没想过在酒吧里这么跳，他觉得羞涩，也害怕被同事打趣。他在这里跳舞，是为了要……尹安然不愿意想下去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原因。沉默着一直走出了酒吧大门，尹安然往前走去，想拦一辆出租车回家。无意间一转头，尹安然看到不远处的街灯下，刚才那两个在台球桌上一较高下的男人正面对面站着数钱，旁边有一些人围着。刚才的比赛是赌博吗？尹安然的眉头皱紧了。这时尹安然已经明白了这间酒吧给他异样感觉的原因。之前他有所感觉，只是没有亲眼看到而已。今天，热闹喧嚣的表面下暗藏着的交易在午夜过后统统浮现。还要不要再来呢？坐在出租车上时尹安然想。他转而又想到这种事情在哪间酒吧可能都会看到，他自己只要单纯地去打台球就好。午夜归来的尹安然发现周明义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