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7章（第1页）

&ldo;你是疯子。我可以对天发誓，&rdo;阿克莱说。

&ldo;亲爱的妈妈，把你的手给我吧。你于吗不把你的手给我呢！&rdo;

&ldo;老天爷，别那么孩子气了。&rdo;

我开始学瞎子那样往前瞎摸一气，可是没站起身来。我不住地说：&ldo;亲爱的妈妈，你干吗不把你的手给我呢？&rdo;我只是逗笑取乐。自然啦，这样做有时候能使我觉得十分决活。再说，我知道这还会让阿克莱烦恼得要命。他老是引起我的虐待狂。我对他往往很残忍。可是最后，我终于停止逗趣儿了。我仍将鸭舌转到脑后，稍稍休息一会儿。

&ldo;这是谁的！&rdo;阿克莱说。他拿起我同屋的护膝给我看。阿克莱这家伙什么东西都要拿起来看。

他甚至连你的下体护身也要拿起来看。我告诉他说这是斯特拉德莱塔的。他于是往斯特拉德莱塔的床上一扔。他从斯特拉德莱塔的五屉柜里拿出来，却往他的床上扔。

他过来坐在斯特拉德莱塔的椅子扶手上。他从来不坐在椅子上。老是坐在扶手上。&ldo;他妈的这顶帽于是哪儿弄采购？&rdo;他说。

&ldo;纽约。&rdo;

&ldo;多少钱？&rdo;

&ldo;一块。&rdo;

&ldo;你上当啦。&rdo;他开始用火柴屁股剔起他的混帐指甲来。说来可笑。他的牙齿老是污秽不堪，他的耳朵也脏得要命，可他老是剔着自己的指甲。我揣摩他大概以为这么一来，他就成了个十分干净利落的小伙子了。他剔着指甲，又望了我的帽子一眼。&ldo;在我们家乡，就戴这样的帽子打鹿，老天爷，&rdo;他说。&ldo;这是顶打鹿时候戴的帽子。&rdo;

&ldo;见你妈的鬼。&rdo;我脱下帽子看了一会儿。我还闭了一只眼睛，象是朝他瞄准似的。&ldo;这是顶打人时候戴的帽子，&rdo;我说。&ldo;我戴了它拿枪打人。&rdo;

&ldo;你家里人知道你给开除了吗？&rdo;

&ldo;不知道。&rdo;

&ldo;斯特拉德莱塔他妈的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rdo;

&ldo;看球去了。他约了女朋友。&rdo;我打了个呵欠。我全身都在打呵欠。这房间实在他妈的太热了。使人困得要命。在潘西，你不是冻得要死，就是热得要命。

&ldo;伟大的斯特拉德莱塔，&rdo;阿克莱说。&ldo;‐‐嗨。把你的剪刀借给我用一秒钟，成不成？拿起来方便吗？&rdo;

&ldo;不。我已经收拾起来了。在壁橱的最上面呢。&rdo;

&ldo;拿出来借我用一秒钟，成不成？&rdo;阿克莱说。&ldo;我指头上有个倒拉刺想铰掉哩。&rdo;

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把东西收拾起来放到了壁橱的最上面。我没办法，只好拿给他。拿的时候，还差点儿把命给送掉了。我刚打开壁橱的门，斯特拉德莱塔的网球拍‐‐连着木架什么的‐‐正好掉在我的头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疼得我要命。可是乐得老阿克莱他妈的差点儿也送掉了命。

他开始用他极高的假嗓音哈哈大笑起来。我拿下手提箱给他取剪刀，他始终哈哈地笑个不停。象这一类事‐‐有人头上接了块石头什么的‐‐总能让阿克莱笑得掉下裤子。&ldo;你真他妈的懂得幽默，阿克莱孩子，&rdo;我对他说。&ldo;你知道吗？&rdo;我把剪刀递给了他。&ldo;让我来当你的后台老板。我可以送你到混帐的电台上去广播。&rdo;我又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他开始铰他那看上去又粗又硬的指甲。&ldo;你用一下桌子好不好？&rdo;我说。&ldo;给我铰在桌子上成吗？我不想在今天夜里光着脚踩你那爪子一样的指甲。&rdo;

可他还是照样铰在地板上。一点不懂礼貌。我说的实话。

&ldo;期特拉德莱塔约的女朋友是谁？&rdo;他说。他老是打听斯特拉德莱塔约的女朋友是谁，尽管他恨斯特拉德莱塔入骨。

&ldo;我不知道。干吗？&rdo;

&ldo;不干吗。嘿，我受不了那婊子养的。那个婊子养的实在叫我受不了。&rdo;

&ldo;他可爱你爱得要命呢。他告诉我说他以为你是个他妈的王子，&rdo;我说。我逗趣儿的时候，常常管人叫&ldo;王子&rdo;。这能给我解闷取乐。

&ldo;他老是摆出那种高人一等的臭架子，&rdo;阿克莱说。&ldo;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婊子养的，你看得出他‐‐&rdo;&ldo;你能不能把指甲铰在桌子上呢？嗨？&rdo;我说。&ldo;我已经跟你说了约莫五十‐‐&rdo;&ldo;他老是摆出他妈的那种高人一等的臭架子，&rdo;阿克莱说。&ldo;我甚至觉得那婊子养的缺少智力。他认为自己很聪明。他认为他大概是世界上最最‐‐&rdo;&ldo;阿克莱！天哪。你到底能不能把你爪子似的指甲铰在桌子上？我已经跟你说了五十遍啦。&rdo;

他开始把指甲铰在桌子上，算是换换口味。你只有对他大声呦喝，他才会照着你的话去做。

我朝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我说：&ldo;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痛恨斯特拉德莱塔，那是因为他偶尔叫你刷牙。他虽然大声嚷嚷，倒不是有心侮辱你。他说话方式不对，不过他并不是有意侮辱你。他的意思不过是说你要是偶尔刷刷牙，就会好看得多，也舒服得多。&rdo;

&ldo;我怎么不刷牙。别给我来这一套。&rdo;

&ldo;不，你不刷牙。我看见你不刷牙，&rdo;我说。

可我倒不是成心给他难看。说起来我还有点为他难受呢。我是说如果有人说你并不刷牙，那自然不是什么太愉快的事。&ldo;斯特拉德莱塔这人还不错。他心眼儿不算太坏，&rdo;我说。&ldo;你不了解他，毛病就在这里。&rdo;

&ldo;我仍要说他是婊子养的。他是个自高自大的婊子养的。&rdo;

&ldo;他的确自高自大，可他在某些事情上也十分慷慨。他的确是这样的，&rdo;我说。&ldo;瞧。比如斯特拉德莱塔打着根领带，你见了很喜爱。比如说他打着的那根领带你喜欢得要命‐‐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你知道他会怎么样？他说不定会解下来送你。

他的确会。要不然‐‐你知道他会怎么样？他会把领带搁在你床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可他会把那根混帐领带送你。大多数人恐怕只会‐‐&rdo;&ldo;他妈的，&rdo;阿克莱说。&ldo;我要是有他那么些钱，我也会这样做的。&rdo;

&ldo;不，你不会的。&rdo;我摇摇头。&ldo;不，你不会的，阿克莱孩子。你要是有他那么些钱，你就会成为一个最最大的‐‐&rdo;&ldo;别再叫我&lso;阿克莱孩子&rso;，他妈的。我大得都可以当你混帐的爸爸啦。&rdo;

&ldo;不，你当不了。&rdo;嘿，他有时候的确讨人厌。他从不放过一个机会让你知道你是十六他是十八。&ldo;首先，我决不会让你进我那混帐的家门，&rdo;我说。

&ldo;呃，只要你别老是冲着我叫‐‐&rdo;突然间，房门开了，老斯特拉德莱塔一下冲进房来，样子十分匆忙。他者是那么匆忙。一切事情在他看来都是了不起的大事。他走过来象他妈的闹着玩似的在我两边脸上重重拍了两下‐‐这种举动有时真是叫人哭笑不得。&ldo;听着，&rdo;他说。&ldo;你今天晚上有事出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