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良机,狼群如何肯放过。
嘶鸣间,惨叫彼起,两名侍者被狼群拖了去,防守的力道,瞬息大减,众人这才回神,狼群近在眼前,生命悬而未决,再好的箭艺亦是徒劳。
赵长生心如止水,瞬息之间,又夺去两头狼之性命。
然,正如他所料那般,林中绿光不绝,狼群殒去一头,便会扑上来两只,围攻之群渐有倍增之态,惹人心忧。然,此地无有任何险隘可守,亦无有强兵增援,形式岌岌可危矣。
他纵有绝世武艺,亦会为如海潮般之狼群活活累死。直至,那些贵妇人被屠杀殆尽,狼群合并一出,他必死无疑。
若此时他单枪匹马,杀出狼群,倒可活命。然此地之人,却是无有活命之可能,届时追究下来,他亦是难逃一死,尚且连累家人族亲。
环环相扣,如大山阻其活路。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气势汹汹如江河澎浪,气势如虹。然则,此时情况非同,箭矢虽利,却也只能用于偷袭、远攻,非制敌之良策。况此时狼群汹涌,他自身不惧,那些侍卫却凶险异常。
跨背包裹一抖,一杆长枪便已露出其峥嵘面容,兵锋森冷,一经出现,便引来两头饿狼窥视。观其架势,却是略有退意,虽瞬息便被凶性绽退,却也难免造成影响。
然赵长生顾不得许多,长枪抖动间,一匹饿狼已是倒飞出去,砸中两头狂奔而出的饿狼身躯,令其行动一阻。而后,赵长生便已冲入狼群之中。
自然,他未曾莽撞,胯下宝驹撒丫子横冲直撞,却时时避过那汹涌狼群,人马合一,纵横无匹,不一会儿工夫,便有四五匹饿狼陨于他枪下。
但,他赵长生如令祖子龙君七进七出而无伤大雅,奈何有阿斗羁绊,便是赵子龙也无可奈何。狼群经他这般绞杀,却也激起了凶性,越发的汹涌。
赵长生架马肆虐,狼群抓不住他,那群侍卫却瞬间压力倍增,渐有抵挡不住之趋势。回首一瞥间,赵长生大惊,忙打马回援,众侍卫这才松了口气。
然这样下去,却始终不是办法。
又是一阵冲杀,赵长生一个直冲直刺,力道之强,竟把一匹饿狼挑飞了出去。长枪一抖,便不见了踪影。狼群更加疯癫,似要将这群顽固不灵之辈撕于抓下。
蓦然,大地震震颤抖,如雷鸣,如天崩般,让人肃然而惊。狼群仿佛受惊了的羊群,止住了扑击之势,举头四顾,似乎在找寻这股震动的来源之所在。
赵长生却大喜出色,若所料不错,此乃大部骑兵奔袭引起。如此看来,城中定然已经知晓此地之事,支援来了。霎时间,他豪情大发,朗声叫道:“兄弟们,吾等之希望来了,奋勇杀啊!”
言毕,手中长枪翻飞,带起阵阵残影,只杀的狼群奔涌而逃,不可匹敌。一众侍卫贵妇人闻听他所言,尽皆大喜。忧心许久,如悬于高空未有着脚之地,忐忑之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此刻得知救援部队将至,心下的石头终于放下,顿感高兴莫名。
狼群庞大,之前奋战良久,死于赵长生枪下之口即便未有一百,也有数十之数了,却依然未有尽数,数目之庞大可见一斑。此刻大军来袭,大地震动,狼群身为草原上之常存物种,自然知晓趋吉避凶之道。此刻面前的美味已是享受不到了,若徒留于此,难免会折上性命,头狼立时便狂吠出声,命令狼群撤退。
然狼群数目庞大,短时间内自然无法尽数褪去。
不一会儿工夫,约莫柱香时间矣,大军踪迹便已崭露头角,暴露在赵长生等人眼帘。当头一将,气势儒雅,着秀士青衫,发髻轻绕,以一玉簪束之,奔动间,手中长剑挥舞,正是皇甫家二公子,杜家乘龙快婿皇甫正是也。
赵长生本就是利落之人,当日之事乃他技不如人,无法自技艺之上折服于独家小姐,却也怪不得皇甫正。相反,对于皇甫正,他心头颇多佩服之意。
垂枪纵马,静候皇甫正到来。
嗅然,一声轻盈铮动,点点寒芒闪烁,一匹扑向绿荷小丫头之饿狼便已中箭倒地。皇甫正打马上前,收了长弓,冲赵长生拱手一礼:“赵兄!”
“皇甫兄!”若说赵长生此之前尚有隔阂的话,那此一箭之后,前嫌尽去,与皇甫正知心相交。
余下骑士逼近,动作整齐划一,行至近前,戛然而停,未有丝毫异动,足见其乃是真正精锐之士。举止间,尽显大楚惶惶军威,万人辟易。
‘轰隆隆’间,又是一阵大地颤抖,如天崩之态。
赵长生跨马挺枪,众军士齐齐分开道路,赵长生驱马而行,半晌将楚宇轩迎来,于众贵妇人身前停步,楚宇轩环视一眼,明亮的眼眸落在了刘玥的身上,眼中那万古不化的冰川瞬息戛止。然,他很快便将目光挪开,冲众贵妇人小姐颔首:“诸位夫人安好否?”
众贵妇人小姐齐齐躬身一福,杜孙氏越众而出,答曰:“劳将军挂心,妾身等安好无恙,将军务须忧心。”楚宇轩闻言,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于是,一众夫人小姐,便由众将士偕同,回转唐关高城。
十里之外的一望无际草野,一行百骑,摇首相对唐关雄城,为首者扼腕叹息,观望那潜逃之狼群,痛心疾首:“今次未功,何日有次良机也。”
余下众将皆齐声谏言:“可汗莫恼,此不过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