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6-09
周日的早晨,初生的太阳把金色的光芒洒满香港维多利亚城。上环文咸街的一座大宅院的两扇门徐徐打开,宅院大门上挂着一个中英文的牌匾《南华印书馆》,这里就是香港华复洋行创办的华复南华印书馆的所在地。
一辆四轮马车从南华印书馆内驶去,马车顺着皇后大道,迎着清新的海风一路向西。
听到外面报童的叫卖声,坐在马车里的李多恩感到十分写意,南华印书馆已经走上正轨,报纸的销量一天比一天好,其他印刷书籍也是供不应求,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三年出版界巨头这个称号非自己莫属。
李多恩是南华印书馆的经理,今年5岁,湖北人。他是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擅长媒体宣传运作,曾被tg某强力部门纳为非编人员,委派到某某报社德国记者站长期工作。
李多恩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感觉身边的老汉斯没有动静,一转头,老汉斯萎靡在座位上打瞌睡。他连忙吩咐车夫,“慢一点,不要让马车颠簸。”
感觉到马车慢了下来,老汉斯一惊,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德语也从口中冒了出来,“dawn,圣约翰大教堂到了吗?”
dawn是李多恩在德国工作时用过的名字,来香港之后,又再次拿出使用。李多恩在德国工作好多年,养成了周日去做礼拜的毛病。来到香港,李多恩也每个周日去香港圣约翰大教堂做礼拜,凭借娴熟的德语,李多恩做礼拜时,认识了老汉斯。老汉斯是德国人,他本来在普鲁士拥有自己的印刷所,因为生产竞争失败,在柏林欠下了好多债务,他就远赴重洋来到香港淘金。
“快了,还有十分钟。”李多恩扶了一下眼镜,十分关切的询问,“汉斯先生,累了吧!以后这大夜班你就不用再上了。”
李多恩的德语带着柏林的口音,老汉斯着李多恩圆圆的脸上胡须被刮得一干二净,心想这根本不像我们普鲁士人的做派,只是如果只听这声音,不人,真以为是自己的德国同胞。他连连摇头,“不不不!夜班没关系的,一周就一次主日礼拜,我现在全身充满力量。”
老汉斯心说这夜班是一定要上的,印书馆上夜班有夜班补助,加上自己的工资,一年多就能还清自己的债务。汉斯现在是南华印书馆印刷车间的司事,也就是车间主任,工资加上夜班补助每月足有二百银元。
李多恩笑了,“汉斯先生,您毕竟也五十多了,上完夜班,再去教堂礼拜,身体受得了吗。”
“不累,听到你这一口地道的德语,我的疲劳一下子就没了。”说着,老汉斯用拳头把自己的胸膛捶得咚咚响,“到吧,我这可是军人的体魄,干苦力也没问题。”
老汉斯心里很是舒心,来到香港这个英语和粤语的环境,他很少有与人交流德语的机会。但没想到,他在教堂遇到说得一口流利德语的dawn,一个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美国人。更没想到是,dawn提供给他一份高薪工作,聘请他做印刷车间的司事,虽然南华印书馆使用的华复印刷机比他所知道的印刷机械更为先进,但老汉斯很快就掌握了机械的原理,使整个印刷车间安全高效的运转起来。
圣约翰大教堂位于港岛中环花园道与炮台里的夹角处,与49年月日正式落成。大教堂呈十字形,坐西向东,含钟楼、西门、十字形耳堂、圣坛和祭坛、讲道坛、主教座以及个祈祷堂。
正直初秋时节,教堂正门两旁花草异常茂盛,教堂上空不时的有海鸥飞过,给人一种圣洁的氛围,仿佛一座人间天堂。
马车在圣约翰大教堂大门前停下,李多恩和汉斯走下马车,整理好着装,庄严肃穆的走进教堂。教堂大厅已经有了很多人,李多恩到汤木曜在前排默默的祈祷,心说这家伙来得好早啊。他和汉斯直接找了个空位,一起默默地低头握手至额头在那祷告。
“请问您是汉斯先生,汉斯?沃纳先生吗?”从身后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低声。
听到亲切的德语,老汉斯赶紧转过头,到一个正统普通的日耳曼人的外表,斜长脸庞,削瘦身材的中年人,这人就坐在自己身后一排向他打招呼。
老汉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声的说道,“海因里希先生!没想到在香港见到你。”
海因里希?郎古是一个出身于汉堡的汉诺威商人,老汉斯曾经与海因里希有个生意上的往来。
“自从我做东方贸易,托马斯就找到过我。他说,你在香港,还托我给你带封信。”海因里希呵呵的笑了。
“托马斯,托马斯还好吗?”老汉斯表情有些激动。托马斯?沃纳是老汉斯的儿子,老汉斯破产之前,托马斯刚要从普鲁士军事学院毕业。
“托马斯干的不赖,他现在在法兰克福负责普鲁士外交使团的卫队。信在我的住所,等会儿你一便知。”
一听到法兰克福,李多恩立即想到现在法兰克福做普鲁士王国驻德意志联邦代表会的代表俾斯麦,他立即轻声问道,“托马斯跟俾斯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