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个记者。&rdo;被叫六子的人哼了一声,掰住陆媛的胳膊,硬抢相机,抢到手里,看也不看的往地上一摔。&ldo;摔了好,有他们来一准坏事。&rdo;刀疤男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一脚把相机碎片踢开,&ldo;这事咱可不能办砸了,一会车就到了,把他们扔车上送走就完事了,现在来个记者咋办?&rdo;&ldo;咋办,要不一起扔车上?&rdo;六子嘿嘿一笑,相机抢下来了,还有同伴进来,他也就放松了警惕,陆媛听着话锋不对,趁机冲着急诊室的门口就冲了过去。刀疤男对着她,看见她跑就下意识的来拦,陆媛也来不及想,抬腿一脚就踹向刀疤男的下身,听见他妈呀一声叫,人已经冲出去了。医院的位置是郊区了,夜里门口根本没有出租车,陆媛跑出医院的楼后,那有一排小平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她贴着一堵墙站好,先哆哆嗦嗦的拨了110,压低声音快速的讲了自己的位置和遭遇,又一边留神听着四周的动静。放下电话,又想到打给报社,只是主任的座机响了又响没人接,手机一直占线。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那种,陆媛只觉得所有的感官细胞都空前的活跃,她没有想到一起看起来这么普通的讨要工资事件会演变成如此,她只觉得害怕了,想打给林浩,可是这么远,打给他只是让他担心而已。手指在手机的电话簿摩挲着迟疑着,林浩下面的名字是谁,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因为听到有沙沙的脚步声,几乎是手一抖,就按了下去。脚步声徘徊了一会,终于没有凑过来,陆媛耳听得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又走到前院去,才发现拨出的电话已经是接通状态,30秒她没有说话,奇异的是,对方也没有挂机。顺利解决麻烦&ldo;喂!&rdo;陆媛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贴在耳边,呓语般的喂了一声。&ldo;你怎么了?&rdo;电话里的声音神熟悉似的,陆媛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采访的时候曾记录了凌君天的手机号进去,当时是为了方便沟通稿件的事,后来因为一直在他的秘书室里改稿子,所以这个号码是一次也没打过,可是她怎么会拨了他的电话?&ldo;没怎么,实在不好意思,我拨错了号码,打扰你了。&rdo;陆媛压着嗓子,自己都觉得声音有点发抖,但韩式一字一句的说着,一边不忘单手拢在嘴边,生怕声音传到更远处。&ldo;你在外面?&rdo;凌君天却似乎没有听出陆媛话语里的疏离一般,沉着声音问道,&ldo;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为什么要压着嗓子说话?说,你到底怎么了?&rdo;&ldo;没怎么,&rdo;陆媛小小的声音说,&ldo;真没怎么,我就是拨错号了。&rdo;&ldo;你还在外面采访?&rdo;凌君天忽然问,&ldo;你一个人吗,出什么事了?&rdo;&ldo;也没怎样,就是采访遇到点小麻烦,我已经报警了,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是真拨错号了。&rdo;陆媛被他一迫,方才的惊恐又回来了,几乎落泪。&ldo;你在什么地方?&rdo;凌君天却不肯就此挂断电话。&ldo;xx医院。&rdo;陆媛只能告诉他,心里当时是有些悲壮的想,万一一会民警还没来,她被发现了,总多一个人知道她遇上了麻烦。挂断凌君天的电话,她继续在冷风里瑟缩,外面没有声音,她不知道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外面没有车,跑出医院要怎么才能迅速离开这附近,所以就只能等待。幸好不到五分钟,不远处警车的声音就连成了一片,都是朝这个方向来到的。那两个男人都没有离开,事实上他们似乎正准备把几个伤者带走,撕扯间被民警堵个正着,想跑时,也只来得及跑出几十米就被按住了。陆媛上了警车,才觉得小腿转筋了,在刑警队,她了解到,受伤的民工已经指认,那两个男人就是带头动手打他们的人,刚刚正准备用一辆车把他们送走,至于要送到什么地方,受伤的民工也不知道。刑警后来在网上搜索,也发现两个人都有案底在身,是刚放出来不久的那种惯犯。突审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一个女刑警也象征性的对陆媛进行了简短的询问,记录了她损失的一台相机的型号和大概价值,然后让它详细回忆了当时采访的经过,做了笔录后,建议她去有司法鉴定资格的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询问完,女刑警出去,片刻就有另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有点将军肚的刑警过来,陆媛来的时候就听这里的人都叫他队长,只是他却非常客气的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还倒了牛奶给她。开口也是问她有没有受伤,得到答复后说,&ldo;明天去大医院检查下吧,有些扭伤、挫伤当时没感觉,后来才痛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