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淡定,一半是当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还有一半是故意装出来的,其实我也想用袖子捂着口鼻,奈何身旁的步风尘简直像是感觉不到四周的臭味一样淡定。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甩着袖子在阳光下懒懒的转一转小镇,四处游览一番吗?我不免心里暗暗叹气。那时候在客栈,尚捕头说出了他遇到的麻烦,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打算找个理由拒绝的,可原本一直一言不发的步风尘却抢先答应了,结果我们就离开了客栈,跟着尚捕头来到了这件脏乱恶臭的昏暗小房间里。尚捕头望着床上的人,沉声说了起来:&ldo;这人是镇里的一个猎户,以前白天经常上山打猎,可前几个月的时候就突然得了怪病,见不得阳光,一碰着太阳就喊疼,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没看好,后来他就住进了这个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身体渐渐坏了,就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rdo;&ldo;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rdo;尚捕头仿佛极难受的别过头去,叹道,&ldo;白天的时候一动不动,夜晚的时候总会发出一些很疼一样的呻-吟,现在没人愿意再进来这屋子里了,大夫也说没办法,他家里的人就拜托我让我结束了他现在的痛苦。&rdo;&ldo;我……我哪里敢杀人。&rdo;尚捕头一声叹息,往向了我,他小心翼翼的问道,&ldo;秋大侠,这人还有救吗?要是真的没救了,我也就一刀砍了他。&rdo;都成这副生蛆的样子了,只怕是神仙都难把这人救活,我直接朝尚捕头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尚捕头重重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瞥了眼站在身旁盯着床上人看的步风尘,伸手轻轻拉了拉步风尘的衣袖,走到了男人身旁低声问道:&ldo;床上的是美人么,你看这么久。&rdo;&ldo;走吧。&rdo;步风尘拉着我的手转身就离开了昏暗的小屋子,尚捕头还在屋子里边儿,估计那没杀过人的捕头还在纠结着。出了屋子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差一点就被臭死在屋子里,身旁走着的步风尘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ldo;屋子里那么臭,你鼻子是坏了么?&rdo;我走过去伸手拍了拍步风尘的屁-股,轻声笑道,&ldo;还是你连被人打了都不会有感觉。&rdo;步风尘脚步一顿,一下子抓住了我拍他屁-股的手,男人微微眯着眼,狭长的凤眼里带着浅浅的笑,上扬的嘴角莫名的让人感到几分恐惧。&ldo;倒是很久没有被人打过了。&rdo;看了我一眼,步风尘放开了我的手,继续优哉游哉的在小镇上散着步,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威胁似的,难不成只允许步风尘打我屁-股,我就不能拍他吗?走着走着,步风尘又说道:&ldo;刚刚进去屋子的时候,我是运功闭气的。&rdo;男人很敬佩的望着我,叹道,&ldo;愁天歌,你的鼻子是坏的吗?&rdo;我一时无语,说不出话来。峨山镇不大,就那么两条街可以逛一逛,出了两条还有些热闹的街道以外,其他的街道就显得十分安静了,好在小镇附近有山有水,景致还是不错的。&ldo;刚刚那个人是得了什么病,身体都腐烂成那种样子了也还没有死。&rdo;一回想起刚刚屋子看过的人,我就有些恶心,那时候虽然没有细看,但床上那人绝对是烂的已经没了人的模样了,身上都生蛆了吧。&ldo;你以前可曾见过这种人?&rdo;步风尘反问道。我摇了摇头,在战场上的时候虽然也见过一些士兵得怪病,但那种事情一般都是交给行军大夫和属下去处理,一个王爷哪里会亲自跑到前线去看这些可能会传染危险的士兵,更何况,一般得了怪病病治不好的也就被丢弃了。&ldo;他得的不是病,&rdo;步风尘渐渐放慢脚步,转过头望着我,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ldo;而是中了尸毒。&rdo;&ldo;什么意思?&rdo;我挑了挑眉,身旁似是有冷风拂过,一阵阵的刮凉了人的脊背。步风尘继续说道:&ldo;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很快就不会是人了,再过些时日他就会死去,但不同的是不会与一般逝去的人一样投胎转世,而是变成一具凶尸。&rdo;等等‐‐‐步风尘说的是不是,刚刚屋子里那个人以后会变成那种东西?&ldo;你说的是真的?&rdo;我感觉手心有些出汗,忍不住朝着步风尘走近了几步。&ldo;不过若是那捕头今天杀了那人的话,也就没事了。&rdo;步风尘刚刚才说了让人安心的话,结果又补充了一句让人忧心的话,&ldo;只是既然有人中了尸毒,只怕镇子附近就有一具凶尸在附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