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沈郁冲过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抓着衣领拖过来,恶狠狠的盯着他:“我让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
谢之珩冷笑着凝眸对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全是对他的痛恨:“沈郁,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恶!自己投胎没投好,认命就完了,为什么要拉上邢延!”
砰!
沈郁又打了他一拳,怒火眼看着的就是要压不住了。
谢之珩却回过头来继续痛斥他。“你现在是怎么还有脸继续缠着他的,你难道忘了你们一家人是怎么害的邢延坐了十年牢,怎么害的邢延父母倾家荡产流离失所的吗!你就半点儿都不觉得羞愧吗!”
只见听了这话,沈郁整个人猛的一怔。
这时,谢之珩反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把扯开,扬起拳头回击在了他的脸上。
沈郁被打的后退了两步,嘴角破了皮,迅速渗出了血,但他的情绪似乎被谢之珩刚才那番话给裹挟住了,怔怔愣在那里,没能立刻反击。
谢之珩则迎上来,双手扯起他的衣领,狠的就像是想立刻勒死他。“沈郁,邢延人生最好的十年已经被你,被你们一家人给毁了!现在出来之后却还要被你以爱的名义继续进行精神绑架!他明明是好心帮了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能不能放过他啊!”
“我…”
沈郁已经陷进了某些情绪里,一时间无法抽离,被指着鼻子痛骂,反驳不了,也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没有,没有精神绑架他,邢延是喜欢我的,他喜欢我!”
“你醒醒吧!别做梦了!”
谢之珩突然抓着他的衣领用力摇晃了几下,盯着他的眼睛吼道:“你自己难道真的想不清楚吗,但凡他对你有一丁点的喜欢,他就不可能十年的时间一次都不愿意见你!”
这句话,就如同当头一棒砸下来,把沈郁最后仅剩的那点零星气焰也给扑灭了,他怔在原地发了会儿愣,随后眼眸垂下去,彻底失去了反击的力气。
————
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就阴沉沉的,下午又一轮降温之后,傍晚直接飘起了雪花。
没有开小太阳的屋子里冰冰冷冷的,仿佛前些天的温暖全都是假象。
沈郁在门槛上坐下来,背靠着门框,仰头望着漫天扬扬洒洒的雪花,目光里的温度也跟着慢慢凉了下来。
他追了邢延两年,自认赤诚真挚,热烈纯粹,年少时自尊心强,追人也追的蛮横强势,从来都是故意表现的骄傲自大,趾高气昂,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刻意装可怜,博取同情。
可平心而论,邢延当年最后终于接受他的表白,却又恰好是在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之后。
那天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全身都是血,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又难过又绝望,他紧紧抓着邢延的手,流着眼泪最后一次问邢延能不能答应他。
大概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拒绝,邢延当时同意了,答应和他在一起,并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悔。
可是,那之后的第二天,邢延就出了事。
所以其实,沈郁一直也没能再次确认一下邢延当时答应是真心的接受,还是只为安抚他的情绪。
后来这十年的时间里,邢延不见他,他想了很多办法,尝试了很多途径。
可那是监狱,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没有得到合法允许,他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后来逢年过节,特殊假日,他拒绝参加直播节目,要么去郊区的山上看日落和日出,要么就去隔壁的水库钓鱼,从来不是因为他精神不正常,只是因为那里都是距离邢延最近的地方。
见不到人,思念就像是洪水猛兽般,抓心挠肝的折磨着他,他找不到寄托的出口,就只能去距离邢延最近的地方待着,然后催眠自己他们从未分开。
所以他其实很清楚,极度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尽其所能,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想见到。
可是,十年零三个月,一百二十三次申请,次次都是被驳回,不同意。
邢延一次也没见他。
晚间气温一降再降,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候地上便铺了厚厚的一层。
沈郁坐在门槛上连续几个小时没动,身?上?也?已经落满了白白的一层,脸冻的铁青,几乎成了个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