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欣有些疲惫的跌坐在沙发上,心,依旧如死灰般黯然。
只是,她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丝不着边的想法,甚至,她连自己也被这个怪异的想法吓了一跳。
是的,她想去隔壁房看看颜玉的伤势如何,看看他是否紧紧的握住颜玉的纤纤玉手,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心里一直祈祷、默念着让她快点醒过来。
江可欣突然很希望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她自己,更希望把她那毫无生气的命交给命运来掌控,让她自己活过来也行,让自己去天堂也无所谓。
换个角度想,或许是自己贪厌的在屈梓楠的身旁多呆了些时刻,屈梓楠原本就属于颜玉的,颜玉也属于屈梓楠的,是自己的介入给他们的爱情多了一层障碍,错的是自己。
所以,不能怨她们,更不能恨她们,绝对不能……。
江可欣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因此产生怨恨,不能让它们有机可趁。
如果说爱情曾经伤害过我们,那何尝不是我们先点头,才犯下的祸根,如果要怪屈梓楠三番两次的背弃承诺,那何尝不是我自己太天真、太自信,才会伤的这么深。
犹豫了片刻、踌躇了片刻,内心纠结了片刻,江可欣还是开了病房的门,缓缓的走了出去,脸色依旧惨白惨白的。
江可欣站在病房的门口,侧头面向左手边,透过门上透明的隔板,看到病房内漆黑一片,显然是因为没有人入住而拉上了窗帘。
再侧头睨向右手边,有明亮的灯光照射出来,透过隔板,只能看到床尾,还有那双白皙纤细的脚丫子,想必她就是颜玉。
江可欣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唇,做了个深呼吸后,抬手正要去敲门时,却依稀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玉儿,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要我怎么活下去?”屈梓楠紧紧的握住颜玉的小手,蹙着眉头,一脸疼惜的睨着颜玉,语气中隐隐透露着责备的意思。
颜玉淡淡一笑道:“当时只知道自己万念俱灰,一心求死,没有去想这么多。”
“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干这种傻事了”屈梓楠用命令的语气道,这次侥幸能够躲过牛头马面的追捕,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所以,屈梓楠想要颜玉当面答应他。
颜玉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黯然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什么?”屈梓楠对于颜玉的道歉疑惑不解,该说对不起的是他,是他以为她已经嫁人了,以为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要是知道颜玉依旧深深的爱着自己,甚至愿意为了自己去死,他说什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会伤害江可欣伤的这么深。
“搞砸了你和江可欣的婚礼,对不起……”颜玉解释兼道歉的又重复了一次,方才听到屈俊霖和方世杰对江可欣情况的描述,颜玉觉得自己很惭愧、很该死。
屈梓楠释然一笑,抬手轻轻的抚摸着颜玉的苍白的小脸,一脸疼惜的道:“比起你的生命,那场婚礼又算得了什么?”
颜玉听到屈梓楠这么说,看着屈梓楠那释怀的表情,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动,而是为他的冷血无情感动痛彻心扉。
“阿楠,我为你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感动悲哀,你知道吗?当女人披上嫁衣的那一刻,她们最想要的不是一个风光体面、豪华气派的婚礼,而是在神圣的教主面前许下承诺。”
屈梓楠蠕动着薄唇,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我承认我很对不起她,我也承认我无能、我孬种,可是,请允许我最后自私一次,回到我的身边来,好吗?”
说着,屈梓楠一脸迫切的睨着颜玉,等待着她的点头答应了。
或许是屈梓楠越来越不了解颜玉了,越来越猜不透她的思想了,因为颜玉只是轻挑着唇角,斜睨着屈梓楠,轻蔑的说了句:“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你都愿意为我去死,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屈梓楠紧皱着眉头,他真的猜不透,颜玉为何到此刻还是这么的固执。
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即使因为对江可欣的亏欠而谈不上幸福,那至少可以每天生活在一起,一起来偿还对江可欣的亏欠。
“我爸不会让我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他这次想通了,但是江可欣呢?她怎么办?”颜玉语气难掩冷淡的说着。
“我会给她除了我以外的一切”屈梓楠简短的交代着。
他对江可欣说过的承诺,做过的伤害,所有的一切都只用简短的一句话就打发了,就算是身边的一条只会对着主人摇头摆尾的哈巴狗,也不该如此简单的打发呀!
那屈梓楠和江可欣之间的感情呢?难道就连仅剩的那一点感情也被这重重的责任、亏欠淹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