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越发小心翼翼,装作十足的商户女子,怯懦中带着点市侩。
但她倒没故意往粗鄙中装样子,怕这位嫡子不按常理出牌,忍不住杀之为快。
镇南将军嫡子侯明光知道眼前含着肩背的女子竟然真有治疟的药后,眼里的鄙夷之意倒少了两分,不过也就两分罢了。
他处理好院里的一团杂乱,让人把书房中会客的室门打开,自己则居中坐下,招了林依进去问话。
“你来报方子中用药的剂量,”说着,又指着那矮个的管家对他吩咐,“你来记,动作快些。”
“是。”那侯管家一叉手,就自然的走到两边给客人落坐的桌椅旁,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副笔墨纸砚。
理所当然的语气,要换成以前的林依,少不得要讥讽一番,但此时的她性命还全握在此子手里,也只能无奈装作越发拘谨的低下头。
低头是为了更好的思考如何应对,她就怕方子给了,这将军之子觉得她没用,照样逃不过一死。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像给驴子前头挂一根萝卜吊着他。
不过一刹那,林依就想好的对策,心里有了想法,面上自然就更换了表情。
皱着眉含糊道,“疟疾的方子,已经被人拿了去,我看他们已经治好了人,这样。。。”林依作为难状,“您还需要么?”
侯明光正捧了婢女端过来的茶水,清一清宿醉后的脑胀,乍听这话,两条修饰过的粗眉,一下子就拧到了一起。
“咚!”侯明光有些不豫,把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掼在面前的案上,抬眼打量眼前的满脸脏污的娘子,朝着站在案前另一侧的杀手道,“去给她醒醒脑,本公子讲的话还需她一个贱民有疑问不成。”
不按常理出牌,确实打乱了林依的打算,脸上倒真带了三分害怕。
疯子就是疯子,简直不可理喻。
林依不再采用一问一答的方式,而是在人来捉她前快速说道,“我万不敢质疑贵人的话,只不过如果贵人只要法子的话,我知无不言,不过,”
林依抬眼打量他一眼,见他似听进去了,浮跳的心安了一安,又多了几分思量的继续道,“方子能得贵人重用是再好不过,但毕竟此药方已经被人用过,即便贵人接下去救治了再多人,怕是这份大功德分在贵人身上的也会减半。”
费劲手段与人才抓她只为自家人看病?是有可能的!
但把她绑一夜之后林依就不会这般想了。
一般人怕是请不动这疯子安排人手抓她,如果是这疯子身边的在意的人,也不会光把她绑柱子上一夜,而不先去治病。
把她绑柱子,又不那么着急,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得到方子以求能得利,不管是名还是钱。
那嫡子听的一愣,端茶的手顿了顿,而是改而揉起太阳穴,“你想说什么,直说就行,别跟本公子耍花招了。”
“是。”林依见人上钩,心里又稳了稳,越发用着灰太狼诱哄小红帽的语气说道,“其实家师当年还给过我一个安身立命的药方---治天花的。”不过,在末尾处,她又着重加了句,“比人痘效果还要好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