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岭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路面上的雪已经到了膝盖,但仍然挡不住众人习武的热情,学堂前边大操场上的雪每天都有人清扫,然后一群人天不亮就来了,一个比一个努力修炼。
安慧就是其中一员,当年他和老爹来到安岭,身无分文,老爹将她嫁给了当地的刘瘸子。
结婚三年,因为始终没有生育,经常受刘瘸子的殴打。
当安王爷说女子也可以读书识字习武的时候,她硬着头皮来到了学堂,刚开始的时候,遭受了很多人的非议,现在已经好多了,特别是半个月前,安王爷颁布了妇女儿童保护法,其中有一条她记得特别清楚,若是丈夫殴打妻子,妻子可到衙门告状,甚至可以申请和离。
和离?
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词,但当听说安王爷支持和离的时候,这个词仿佛在她的内心里扎下了根,并且随着修为的逐渐增强,身体的强大,使其内心也变得强大起来,跟孙瘸子和离的意愿越来越强烈。
安慧不知道自己的修炼天赋如何,几个月的苦修,不知不觉她已经进入了锻骨中期,甚至摸到了锻骨后期的门径。
一个上午的修炼很快过去了,她浑身冒着热气,夹杂在人群中朝家走去,孩子们可以在学堂吃饭,他们这些大人只能回家。
看着由青石板铺成的路面,既整洁又干净,并且每天还有专人清扫,这都是安王爷的要求,一开始他们很抵触,但都被执法队无情的镇压了,后来渐渐习惯了,才体会到其中的好处,干净的黑山城带给人不一样的心情。
青石板是由那些被抓起来的劳改犯从山里运出来的,黑山城的路面现在全部变成了青石板路,并且听人说,安王爷还要将路修到春阳州,把安岭的人参等山货卖出去。
安慧正思考的出神,没注意迎面走来一人,两人快要相撞的时候,对方让开了。
此时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当看到那件熟悉的大氅时,心里猛然一跳,再一抬头,看到了对方的脸,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带着一丝微笑。
“刚才自己冲撞了安王爷?安王爷竟然还给自己让了路?”安慧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该死,刚才冲撞了王爷。”
一双手轻轻将她扶了起来:“别动不动死啊活啊,本王又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再说了本王也没那么娇贵,什么冲撞不冲撞,快回家吃饭吧。”赵崇笑着说,随后带着卫默离开了。
安慧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赵崇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流泪了。
想想自己的丈夫,动不动因为一点小事就对自己又打又骂,而刚才安王爷把她扶了起来,并且没有怪罪其冲撞之罪,最最主要一点,安慧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尊重。
“安王爷尊重自己。”安慧内心掀起了惊涛巨浪,当再次看到街上写得标语,她已泪眼模糊:妇女能顶半边天,尊重妇女,人人有责。
士为知己者死,她在学堂里听秀才讲过,一直不太明白,但此时此刻却突然生出一种可以为安王爷赴死的情绪,如果现在有人敢说安王爷的坏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跟对方拼命。
半个月后,都督府贴出组建女子执法队的公告,安慧第一个报名,当晚回家孙瘸子为此事动手打她,她第一次还了手,锻骨中期的她,一拳将孙瘸子打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第二天,安慧让学堂的秀才写了和离的状子,递到了都督府。当这件事情传出来的时候,她瞬间成了黑山城的名人。
“听说了吗?孙瘸子被媳妇揍了,打得卧床不起。”
“这些娘们要翻天啊。”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安王爷说了,男女平等,安慧已经递了跟孙瘸子和离的状子。”
“你说都督府能同意吗?”
“八成会同意,安王爷是支持和离的。”
“啧啧,安岭真的变天了。”
“以后咱们要努力修炼,万一让婆娘给揍了,可真没脸在黑山城待了。”
“对对对!”
在人们的议论中,都督府的判决下来了,同意安慧跟孙瘸子和离,理由是安慧长期遭受孙瘸子的家暴,若是安慧追究的话,都督府可以把孙瘸子抓起来。
这个判决一贴出来,整个安岭都震惊了。
人们议论纷纷,但没人敢在公共场合说安王爷一句坏话,因为说坏话的人,要么被执法队抓了,要么被其他人揍个半死。
五天后,安岭第一支女子执法队成立,一共六个人,安慧修为最高,被任命为队长。
当她穿上红边黑底的执法服站在铜镜前时,心情十分激动。
“安慧加油!”轻喊了一声,随后拿起佩刀,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属于公家人,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女子执法队成了黑山城的一景,开始的时候,人们都在笑话安慧等人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但当女子执法队将两名私自打架的地痞打个半死,绑起来带进都督府后,街面上就再也没有人敢嘲笑她们了。
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咱们的安王爷赵崇,此时正带着卫默、叶子和铁牛在深山老林里猎熊。
“小卫子,抓住它,本王要拿它当坐骑。”赵崇喊道。
“王爷,树洞里还有一只小的。”身边的铁牛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