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这竟是个好主意了。
唯有长长久久的折磨,才更让人痛不欲生。
颔首道:&ldo;丽儿,看在阿覃的面子上,老爷我就饶了你,来人,速速收拾了送去静水庵。&rdo;
竟是一刻不肯耽搁了。
苏覃长出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透过光影落在清秀的面上,形成了一排齐刷刷的小扇子,苏令蛮这才恍然发觉,这个素来顽劣又深沉的阿弟‐‐其实还当真很小。
肩膀削瘦,脖颈细长,还是个少年郎啊。
不过,苏令蛮却决计不肯因苏覃的缘故,放过苏令娴了。
她看得很分明,这个大姐姐必然是参与了,甚至也许‐‐还是主导的那个。
苏令娴目光与她一触,渗出一点挑衅之意,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眼里竟不曾因丽姨娘的下场而有半点哀戚之意,仿佛在说:死无对证,呵。
确实是死无对证。
时间紧促,苏令娴之前的辱娘来不及寻,甚至这绝育药之事,也被丽姨娘慈母之心大包大揽了下来‐‐但世事,也不必一定要有证据。
所有的猜疑,不需要证据。
&ldo;阿爹,你可曾听说过,世上有一种人,开慧极早,三岁能文,六岁能诗……&rdo;
苏护不耐道:&ldo;你想说什么?&rdo;
苏令蛮摇了摇手指:&ldo;阿爹,你太心急了。&rdo;
&ldo;世无常极,人无定律。总有一种人,超脱五行外,不可解释。你想一想……大姐姐幼时,可有些不同寻常?&rdo;
苏令娴的早慧之名,定州城里人都是传遍的。
虽进些日子被苏令蛮扒了层皮,可她幼时诗文之名便已经显著,苏护点了点头:&ldo;确实,你大姐姐开慧早,故而我也疼她。&rdo;他并不讳言,甚至隐隐有些自豪。
&ldo;阿爹可还记得两个半月前,在东望酒楼,我与大姐姐同时题写的一首《将军令》?&rdo;
&ldo;自然记得。&rdo;这事带来的耻辱,让他躲了同僚许久。
苏令娴张了张嘴,意欲打断,却被苏覃扫来一眼给冻在了原地,她从未见过苏覃这般的眼神,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安起来。
&ldo;阿爹难道不奇怪,为何大姐姐与我同时写了这么一首词,且笃定我不会?&rdo;
苏护不是那蠢人,被苏令蛮特意点了点,才想起大女儿的前后矛盾之处,甚至连幼时那些少年老成也记了起来‐‐从前欢喜时,只当是早慧,现在想想,那岂止是早慧,更充满了违和,一点少年朝气皆无,冷不丁浑身打了个颤,心里也不知想什么,连忙问:&ldo;为何?&rdo;
他没有发觉,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竟然对苏令蛮这个素来顽劣的女儿,隐隐有一丝惧怕和敬畏起来。
苏令蛮朝小八点了点头,小八才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旧纸,纸上歪歪扭扭的稚嫩字体爬了满页,苏护一边接过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道:&ldo;这是什么?&rdo;
&ldo;阿爹,其实……那首词是阿蛮自大姐姐那得来的,五岁时。&rdo;苏令蛮强调道:&ldo;阿爹若不信,可以寻书斋或者故纸先生验一验这纸张的年龄。&rdo;
发黄了的旧纸,隐隐有股陈年的味道,作假不来。
甚至这歪歪扭扭如虫爬的字,苏护也觉得甚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