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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苏令蛮摇头：&ldo;不成，我今日要出城。你去将去年绫罗阁送来的胡服拿来，就那套天青色的。&rdo;

小八闷了闷，到底什么都没说，转身利落地将胡服取了来，这套是特意做大了的，二娘子这么一穿，若不看前头，从后头看怎么着都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定州北御突厥，不论男女皆是高挑个儿，苏令蛮虽未及笄，却比寻常女子还高出半个头，这胡服加身，又将长发俱都梳起，利落是利落了，可又将女子的特征给悉数掩了去。

&ldo;二娘子打算就这么去与夫人请安？&rdo;

&ldo;有何不可。&rdo;苏令蛮扬眉，&ldo;阿娘总要习惯。对了，一会你去马房吩咐备车，将昨日那两坛子梨花白也带上。&rdo;

小八应声而出。苏令蛮带着巧心步履轻快地往正院走。

此时已近卯时三刻，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缕温暖的朝阳照在脸上，仿佛能祛去冬晨的阴冷，直让人神清气慡。

苏令蛮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瞬，直到见到苏令娴带着丫鬟守在正院与揽月居必经之路‐‐曲池边。

她停下脚步：&ldo;大姐姐有事？&rdo;

苏令娴柔柔地看着她，眼里却跟淬了冰似的，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凑到她耳边。苏令蛮没有退，只听到往日温柔和善的大姐姐撕下伪善的面具，咬牙启齿道：&ldo;苏令蛮，你别太过得意！往后，凡你苏令蛮所有，我必挣命去夺！&rdo;

苏令蛮后退了一步，安静地看着她，那视线直看得苏令娴心底发毛，在她撑不出要移开视线时，苏令蛮突然歪了歪脑袋，露出一抹满不在乎的笑：

&ldo;大姐姐你高兴就好。&rdo;

说着，背着手踩着小羊皮靴踏踏踏地往正远走，直气得苏令娴面色铁青，差点没崩住。

弄琴跪了下来：&ldo;大娘子息怒，万事总还有解决的办法。&rdo;

苏令娴握了握拳，抚下气息，轻声道：&ldo;走，回房。&rdo;

&ldo;大娘子不去夫人那里了？&rdo;

&ldo;亲娘的心，总是偏的；以往是我想岔了。&rdo;苏令娴小碎步往西院走，心中计较万千，如今她声名大不如前，总要想个法子……

总能有法子的。

正院的炭火，熏得内室暖融融一片，苏令蛮一进去便忍不住解了大麾，露出一身天青色窄袖胡服：&ldo;阿娘今日感觉可好？&rdo;

吴氏本来还病歪歪地靠在引枕上，一看她这模样，顿时直起了身子：&ldo;阿蛮，你这……成何体统？！&rdo;

郑妈妈连忙从旁为她顺了顺气：&ldo;夫人，消消气，消消气，二娘子此番必是有原因的。&rdo;

苏令蛮颔首：&ldo;阿娘，我要出门。&rdo;

&ldo;你这浑家，简直是要气煞阿娘！&rdo;吴氏捶着胸口，默默落泪：&ldo;阿娘也不指望你出落得亭亭玉立，可也不能打扮得跟个粗野汉子似的，往后……往后……&rdo;

&ldo;阿娘，这定州城的小娘子都爱穿胡服，她们穿得，我怎就穿不得？&rdo;苏令蛮一屁股坐到了屏风隔出的小圆桌边，敲着桌子撒娇：

&ldo;郑妈妈，阿蛮可饿死了。&rdo;

郑妈妈一叠声地哎，吴氏拿这泼辣刁皮儿没法子，只得吩咐翠缕将早就备好的莲子百合粥呈上，生怕饿坏了这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