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舍人一听也愣了,&ldo;我告诉他了呀……&rdo;
这一下刘彻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面前这竹简,上面的字迹工整严谨,看不出是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写出来的,正常极了,连笔画都不带抖一下的,张汤……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将眼前这些东西写出来,并且禀奏上来的呢?
&ldo;罢了……&rdo;
刘彻忽然有几分心灰意冷的感觉,他时时刻刻处在崩溃的边缘去,却从来没有人能够知道。
挥了挥手,让张太医下去,刘彻知道自己必须出去一趟了。
这宫里的空气太闷,他已经快要喘不过来了。
从一边积压着的竹简里面抽出了一封系着黑色丝带的,他慢慢地打开了,却无声地看着,过了许久才道:&ldo;找桑弘羊,张汤,汲黯等人一起来,朕有事情要安排。&rdo;
推恩令,到底能不能推下去,便要看眼下这一步棋了。
他一边看着东方朔留下来的推恩令,一边拿了丝帛点化着什么,这推恩令明显是缺了一部分的,不过这已经有了的一部分内容已经相当完全,他现在完全猜不到剩下的那一部分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张汤此刻还在自己府门外,他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主父偃:&ldo;你来干什么?&rdo;
主父偃一拱手,算是对着张汤行礼了,却从袖中取出一封新的竹简递上去:&ldo;我主父偃,是来毛遂自荐的。&rdo;
张汤冷冰冰地看着那竹简:&ldo;你是何意?&rdo;
这张汤的态度很奇怪,主父偃是个有野心的人,以前混混的时候是没机会飞黄腾达,现下看着这机会来了,他自然不可能放过。
&ldo;既然张大人说推恩令下篇已经没有了,主父偃尚有过目不忘之能,曾经有幸在夫人那里看到过推恩令的下篇,所以便默了了一份。&rdo;
&ldo;不必了。&rdo;
张汤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却上了车驾,背上带伤不能骑马,连出行都变得很麻烦,他根本没有理会主父偃,也不准备给这个人什么面子。张汤当判官的时候便已经对主父偃有了偏见,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喜欢他,说什么毛遂自荐,不过是想让张汤代为引见,既然在别人的眼中他张汤已经嫉贤妒能,更何况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嫉贤妒能,那别人的目光也不必在意了。
他不可能举荐任何人上去。
更不要说是主父偃,还是陈阿娇身边的主父偃。
主父偃是一匹狼,他不明白陈阿娇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过她不说,他也不说‐‐既没有身份立场,也便没有资格。
只是主父偃却看着张汤的车驾,站在他府门院墙外面,将那竹简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手掌,回去却跟陈阿娇说了这件事。
陈阿娇惊讶于主父偃去毛遂自荐,后面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让他放下推恩令的下篇,看了那东西,陈阿娇却沉默了,最后摇摇头说:&ldo;这不是东方朔的推恩令。&rdo;
主父偃抱着手,脸上带着苦笑,专门卖着可怜:&ldo;这是主父偃的推恩令。&rdo;
&ldo;可是不管是你写的还是东方朔写的,&rdo;陈阿娇顿了一下,看着自己透明的指甲,笑了一声,&ldo;最后,那都是刘彻的推恩令。&rdo;
这个&ldo;恩&rdo;到底要这怎么&ldo;推&rdo;下去,只有刘彻知道。
入夜的时候,宫里的消息又来了,馆陶公主那边也有了回应。陈阿娇在睡前将东西看了,然后递给了赵婉画,&ldo;婉画觉得如何?&rdo;
&ldo;这张太医明显是受了卫子夫的胁迫,依婉画看,这是一个突破口,夫人若是想解决的话……&rdo;
赵婉画将那帛书看了一遍,斟酌着说道。
只是陈阿娇很久没有回她的话,让她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