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难得带着点无奈,秦睢脚步不急不缓地进了书房,手顺便将门带上。
书房门口有屏风和帘子遮挡,郁淮安坐在桌旁看书,听见动静也只以为是下人过来端茶水,皱了皱眉,没抬头:“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进来?出去。”
听见这声熟悉的训斥,郁宁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人从屏风后边出来。
“祖父!”
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唤,郁淮安手一抖,随着手中书本掉到地上,他像是不敢置信般抬起头:“砚安?”
然而这欣喜只持续了一瞬,郁淮安的目光转为失望,他看我眼前这个容貌与郁宁有几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陌生人,严厉道:“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冒充皇后娘娘?”
“您说什么啊?”郁宁尚未反应过来:“我就是郁宁啊。”
郁淮安冷笑:“你当老夫会不认得自己的亲孙子吗?”
最后还是一旁的秦睢明白过来,将郁宁拉过来,用袖子将他脸上的伪装擦去大半。
“现在像吗?”秦睢抬眼看向一旁的郁淮安。
卸掉脸上大部分的伪装,虽然肤色没原来白,但郁宁现在的容貌已经跟原来有八分相似了。
“焉知不是妖术?”郁淮安眼神惊疑不定,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最后又落到一旁的秦睢身上。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陛下。
郁宁反应过来郁淮安在怀疑什么,连忙将脖子上带着的坠子掏出来:“您还记得它吗?”
那是一枚质地上佳的粉紫色方形玉坠,触手温润,中间镂空雕刻着一枚白色的玉珠,精巧漂亮。
“我小时候一直带在身上的,您跟娘都叮嘱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来。”
眼看着郁淮安的目光渐渐变暖,郁宁心里松了口气,忙又道:“还有六岁那年我爬上矮枣树下不来,您亲自把我抱下来的。”
“怎么不记得?”他一番话说完,郁淮安信了□□分,连忙将人拉过来看,眼眶也难得有些红。
“后来你下树,晚上就尿床了,光着屁股哭着去找我,说发大水了……”
“祖父,后边的就不用说了……”郁宁又羞又窘,根本不敢看身后秦睢是什么表情。
“这些日子,你怎么过来的?我听说你和陛下遇刺,病了好几天,好在挺过来了……不说也罢,好在我的砚安福大命大……”郁淮安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又看向一旁的秦睢,小心翼翼地试问:“这是陛下?”
“郁大人。”秦睢微笑颔首。
“臣有罪……”想起自己爸皇帝扔在一旁忽视许久,郁淮安连忙要下跪。
“郁大人免礼。”秦睢扶着他的胳膊没让人真跪下。
这对往日外朝中针锋相对的君臣此刻竟颇有些君仁臣直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