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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们，说她女儿勾引严章，严章誓死不从。又说她女儿不甘寂寞，勾引了其他男人，这才怀了孩子。不仅把严章那畜生撇得干干净净，还侮辱她女儿品行不端！她有什么错？明明她是一个单纯无辜的女孩，她只是受害者而已啊！像万云芳、秦寡妇一类人，站在制高点上对她们母女进行辱骂，好像世间只有她们才是最高贵的人，别人都不配活着！结果呢？她知道了什么？吴玉桂竟然是秦寡妇和吴老头的孩子！秦寡妇丈夫早死，随后不久，她就传出怀了遗腹子的消息。彼时万云芳正好也怀上了。更凑巧的是，这两人竟然在同一天生产！万云芳生了女儿吴玉桂，瘦巴巴的跟早产似的。秦寡妇生了个儿子，倒是跟足月生的一样。过了很多年，陈老太太听了当年给秦寡妇接生的产婆嘟囔的一句话：“怎么是儿子？她生的明明是女儿呀，瘦巴巴的，像早产，难道我记错了？哎呀真是不能不服老！”陈老太太这才起了心思，去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这个真相！她再看看小奇，虽然是傻子，可是好控制。他一辈子注定就这样了，没人肯嫁给他。还不如把吴玉桂送上门给他玩一玩，谎称是严章，既能毁了严章的名声，又能报复秦寡妇和万云芳，简直是一石三鸟！唐甜和薛成惠还没反应过来，大门就砰的一声被踹了开来。“陈老婆子，老娘撕了你的烂嘴！”竟然是万云芳。她应该在门口听了不少，一双眼睛通红，就要瞪出来了。薛成惠让人拦住了万云芳，“人家是不是胡说，你回去找那个产婆问问不就清楚了。你自个儿识人不清，当了这么多年的瞎子，怨谁？要算账也是找你男人和秦寡妇，在这里瞎咧咧啥？”牛英华怎么处置万云芳脸憋得通红，“我呸！玉桂就是我亲生女儿！”唐甜轻笑，“既然是你女儿，你就更没有理由生气了呀。”万云芳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气一下就泄了出去，连同魂魄都像散了几分。一想到她疼爱多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伺候这么多年的丈夫，竟然早早就背叛了她。她心里，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似的。唐甜对她实在同情不起来，不然怎么说天道好轮回呢？“老太太，可别晕呀，晕了怎么找他们算账呢？”万云芳猛然惊醒。对！她还要找那对狗男女算账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唐甜心里只觉得唏嘘。薛成惠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太晚了，我们得回去了。”唐甜看了一眼陈老太太：“那陈玉凤的事……”“陈玉凤和严章的事，我会先告诉我爸，看看怎么查，从哪里查起。至于刘大傻和吴玉桂的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这件事，剪不断理还乱，谁是谁非都已经说不清了。“走吧。”唐甜走了两步，又停下，“老太太，我们会尽力还你女儿一个公道。”陈老太太抹着泪，“只要你们尽力，尽力就好，我无所谓，我已经活够了……”唐甜一言不发，跟在薛成惠身后。心里实在是太难受，就好像空气被剥夺了一般，胸口都闷痛了。从这里到牛头村，骑自行车都要一个多钟。唐甜借的是段成虎家里的自行车，风打在脸上冰凉微疼，她已经麻木了，只能使劲蹬着自行车。她特地托丁青过来看着小药精，等她回到家，一片漆黑寂静。唐甜没有洁癖，但是在外面这么久身上肯定弄脏了。就这样睡觉，她自己都觉得嫌弃，于是先去了浴室打点水擦身子。幸好丁青体贴，往热水壶里都灌满了热水，不然她就得用冷水擦了。擦完身子，换了舒服干净的衣服，她才觉得困意来袭，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她轻手轻脚走进房间，丁青侧躺着，小药精在她身边。丁青一向睡眠好，哪怕唐甜爬上床，她都没被吵醒。唐甜刚躺下，就看见小药精那湿漉漉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她竟然还没睡！唐甜将她小心翼翼揽在怀中，轻声道：“怎么还不睡觉觉呢？小孩子要多睡觉觉才能长高高呀。”小药精啊了声，小手搭在唐甜的手背。唐甜莫名就了解了她的意思，没有妈妈，小药精睡不着呀。她低低地笑了声，“妈妈抱着宝宝睡。”小药精哼唧一声，乖乖闭上眼睛。……过了两日，阴了几天的天气开始放晴。外面天气大好，天空都是干净的蓝色，万里无云。她决定给小药精洗个澡。小药精从出生到现在，要么是擦个身子，要么是洗一洗小屁股，都没有从头到脚洗个澡。进入十一月，天气微凉，她没敢直接在院子里洗，而是抱着她进了浴室。她之前特地给小药精打了一个小木桶，等她再大一些都还能用。软软肉肉的小身体，慢慢泡进热水里，小药精咬着手指。咦，还挺舒服哒。唐甜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看着她享受的模样，忍俊不禁，“舒服吗？”小药精咬完手，还把扣着小胖脚往嘴里塞。那小模样，可舒坦了。唐甜给她一小勺一小勺架加着热水，不然等她泡了一会儿就得冷。泡着泡着，唐甜闻见一股香味。有点像是药香味，又没有药的那种苦涩。这味道，闻一闻似乎就可以让人精力充沛。小药精浑然不觉，她还眯着眼睛在水里划拉着自己小胳膊小短腿。唐甜惊奇地发现，这味道似乎就是从洗澡水飘出来的。具体来说，是因为小药精泡了，才有这种味道。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小药精身上并没有这种味道。小药精啊了一声，加水水，快冷掉啦。唐甜回过神，给她慢慢加着热水。等洗完了，唐甜抱着她起身，小药精大有赖着不想起的意思。可是宝宝的意见不重要，妈妈让你起你就得起。哪怕她瘪着嘴用小鹿眼看你也不行。她给小药精穿上小衣服，外面裹上小棉袄。小药精身上的药香已经淡去，但是洗澡水里头，还很浓郁。唐甜把手伸进去搅了搅，竟然有些舍不得倒掉。正好水还热，她把热水倒进了洗脚盆，给自己舒舒服服泡个脚，然后才将水提出去淋菜。刚浇完菜，段成虎就上门找。“唐甜同志，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唐甜放下水桶，“队长，是我们腊肠卖出去了吗？”段成虎微愠，“你倒是给个机会，让我说呀！”唐甜笑了开来，“卖出去了就成，如果后期反响好，我们还可以做的事情告知，毕竟那些都还没查清楚，于是道：“薛主任想把我们公社的箱包厂做大，看中了我做的那些小钱包，我就和她做了一桩交易。”段成虎心生安慰，他果然没看走眼，唐甜是个有能耐的。要是能进去箱包厂当个工人，唐甜也可以把户口迁过去，到时候厂里分了房，她也算是半个城里人，还愁不能嫁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