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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双眸微亮，此时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段成虎继续说道：“叔爷不会让你吃亏，这些东西的法子都是你想出来的，分钱的时候，你自然要比别人多一些。”总不能次次都白得唐甜的东西。唐甜点点头，“那您打报告申请去？最好这几天申请下来，这几天的艾草好吃。”段成虎觉得心里又重新有了底气，连日来腊肠厂被驳回的阴霾一扫而空。青团的成本不比做腊肠，成本低呀！光是生产队现有的资金，就足以支撑起来。等青团赚了一笔钱，就可以买肉做腊肠。慢慢的，食品加工厂就可以运转起来。段成虎越想越兴奋，牛翠花在他面前提了不少次唐甜，说她是精怪附身。这哪里是精怪附身，这简直就是幸运神眷顾啊！……段成虎有了赚钱的动力，格外有干劲。一份申请报告写得慷慨激昂，将满腔热血都倾注其中。这一次，上头并没有再驳回，而是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想要创造更高的产值，就得像牛头村生产队这样，有创新精神！之前驳回腊肠厂，是因为他们觉得牛头村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踏实。如今人家把东西都整合到了一起，意义就不同了。段成虎接到了批准报告，说了那样的话，袁凯几乎和她反目成仇。每次见到她，都嫌恶得跟什么似的。好不容易听见有赚钱的机会，她自然得抓紧，恨不得立马就能做出一番成绩。可是段成虎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深渊。袁凯神色冷淡，一副已经认命的模样。叶然然知道指望不上他，便强忍着屈辱站出来，“我虽然是下乡的知青，可好歹户口也是牛头村这边的，凭什么我不能参与？”她愤恨地看向唐甜，肯定是又是她！唐甜可就无辜了，这次还真的不是她。主要是这些日子没见到叶然然，她都快把这号人忘记了。段成虎冷冷地哼了声，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看叶然然：“为什么，你不知道？就凭你们品行不端，是有记大过处分的人！我们牛头村这么久以来，就没有过这种败坏名声和风气的事儿，不让你们参与食品加工厂，也是对你们的处罚！”叶然然恨到了极点，双目像是阴冷的毒蛇一般，恨不得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撕碎了。她一口牙齿几乎要咬碎，可是除了恨，她能做什么呢？叶然然冷嗤，神色狰狞，“不参与就不参与，当谁稀罕！你们的东西，还不一定能卖出去！”说罢，她便推搡着走出人群。段成虎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又交代了几句话，最后道：“食品加工厂，由唐甜同志负责，段志坚同志从旁协助，这几天大家都听唐甜同志的指挥！”味道勉强还行年前建起来的柿饼厂，段成虎大手一挥，直接成了食品加工厂。唐甜带着大家伙儿风风火火干了起来，将牛头村的艾草都给薅干净了。可是乡亲们干劲十足，觉得就这样还不够。得了段成虎的同意之后，走路去其他村里摘艾草。艾草对于大家来说，那和长在路边的野草相差无几，谁会管这个。只是大家都觉得奇怪。现在牛头村已经穷成这样了吗？竟然要吃野草了！偶尔有人问起：“你们村遇饥荒了？这玩意儿咋能吃呢？”牛头村的人故作神秘，笑了笑，就是不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要是告诉他们了，他们自己干起来咋办？唐甜教他们做青团，这玩意儿也不难做，说不准其他村里就有人会呢？村里的人都忙得四脚朝天，唯独除了叶然然和袁凯，闲出屁来了。叶然然每天看着那些人说说笑笑，跑着去食品加工厂干活儿，眼都气红了。这天，她蹲在小破屋门前，看着知青点的人走过来，连忙跟了上去。“宋大哥。”男知青们脸色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嫌弃，就像叶然然是病毒。她不是病毒，在他们眼里，她是破鞋。几个男知青呵呵笑了：“宋知青，你们聊着，我们先走了。”宋为先急忙开口：“不，我和你们一起。”上次严章说的那些话，他还历历在目。现在看见叶然然，他条件反射就觉得恶心。叶然然不让他离开，伸手拦住他，嘤嘤哭诉：“宋大哥，大家都在排挤我，你也不要我了吗？”宋为先脸色大变，猛地甩开她的手，沉着声音呵斥：“叶知青，请你自重！我和你何曾有过什么关系？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只好叫大队长了。”叶然然一抬头，宋为先已经抬脚走人，不远处的袁凯阴恻恻地看着这一幕。袁凯讽刺一笑，啐了一口，转身走人。叶然然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几乎都要捏碎。她不会放弃的！明明重来了一回，她强迫自己放弃了最优秀的段延平，凭什么她还要落到这样的境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中重映。不知想到了什么，叶然然觉得反胃，干呕了起来。……唐甜虽然忙，但是基本不需要动手，体力活更是被人争着抢着干完了。三天后，二旺从县城回来，给她带来了卖青团的钱。大家见二旺和唐甜走出去说话，难免就猜测起来。“王姐，你家二旺和唐甜，看起来还挺般配啊？”王大娘呸了一声，“二旺找唐甜那是有正事儿，少用你们那些龌龊心思猜测！”唐甜数了数钱，总共是18块六毛，还有一小叠票。票比较杂，布票、粮票和糖票、肉票都有，不过都是比较小额的。唐甜已经很满足了，钱还没收起，她便问：“你帮我卖东西，总得抽个成吧？”二旺笑着摇头，“你拿着吧，我还能让自己吃亏不成？不过这青团确实不错，卖得很好，你可以继续做。”唐甜说了村里办食品加工厂的事儿，二旺觉得唐甜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她明明可以自己捂着赚钱，或许能赚得更多，但是却愿意将法子分享给乡亲们，着实难得。要知道，这挂在国营单位下的食品加工厂，不仅要交公粮，由于是走量的，价格肯定不会高。这样一来，个人能分到的钱，肯定不比唐甜自己赚得多。二旺自己在黑市混了这么久，知道商人重利，还是头一次见唐甜这样的。他郑重其事道：“唐知青，你是一个好人。”唐知青无奈一笑，她这是突然被发好人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