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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英华厌恶唐甜，可是对叶然然也没有好感，都不是好东西！她神情多了几分防备，问道：“有事？”叶然然笑了笑，“牛婶子，今天唐甜收到了一封信，您猜是从哪里寄过来的？”牛英华想了下，脸色微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老三寄的吧？她不耐烦道：“我猜不着，你直接说！”果不其然，叶然然说中了她心中所想，“您说巧不巧，是从南市，段三哥的部队寄过来的。不会是唐甜告诉段三哥她怀孕的事儿了吧？可是你们不是签了协议，她肚子里的孩子和老段家没关系的吗？”牛英华啐了一口，“当然没关系！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不就一封信，就算是说，也是说他俩离婚的事儿！”叶然然得意一笑，“问题就在于，这封信里放的不是信呀？”牛英华心一沉，“那是啥？”叶然然搓了搓手指，“放的是十张大团结，还有厚厚的一沓票呢！你说唐甜不会是违反协议，故意用肚子里的孩子为借口找段三哥要钱吧？”她还特地比划了一下那一沓票的厚度，生怕牛英华不知道。丢下这个炸弹，叶然然就揣着美好的心情，走向小破屋。她受了什么苦，就得让唐甜加倍还回来！不是长久之计叶然然扔下的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撼，牛英华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段延平给了唐甜钱？还给了十张大团结，还给了一沓厚厚的票！牛英华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气血上涌，撕扯着嗓子尖叫一声，晕厥了过去。听见声音的李桃花和马志芳从房里跑出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叫人的叫人。好端端咋会晕厥过去呢。等段志强和段家老大老二从地里回来，牛英华已经悠悠转醒。她拉着段志强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作孽啊！我生了个儿子，竟然是给别人生的。”段老大狠狠瞪着李桃花和马志芳，“是你们惹得妈晕过去的？”李桃花和马志芳面面相觑，“不是，我们都在房里，听见妈和谁说了话，就晕过去了。”牛英华一想到叶然然的话，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那天杀的小蹄子竟然和老三要了一百块钱！我就是重新再娶一个媳妇儿，还用不着一百块呢！不行，我要去找她要回来，那是我们老段家的钱！”“啥？一百块？”李桃花心砰砰跳，原来小叔子这么有钱吗？不过想想也是，部队管吃管喝，一个月还有几十块钱。每个月寄回来十块钱，他起码还能存个几十块。可是他和唐甜都离婚了，为啥还对她那么好？这要是给她……要是她嫁给的是段延平就好了。“妈，这钱得要回来！您身子骨不好，这钱正好拿回来给您买点补品。老三也真是的，怎么疼媳妇胜过疼老妈？”段老大忍不住抱怨。他也眼馋一百块钱，可是他不能说自己想要。这样说，把牛英华哄得高兴，得了钱她还会先想着大房，那多好！就这样，牛英华带领着老段家一家，上知青点找唐甜要钱去了。……段成虎找上了唐甜，为的是晒柿饼的事儿。“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卖柿饼得了钱，现在都上山摘柿子去了。”唐甜对段成虎是有几分尊敬的，为难道：“您前些日子不是说要下雪了，这时候实在不是晒柿饼的天气，可我说了，他们不听……”段成虎摆摆手，“这倒不是问题，到时候柿子晒不了，可以先冻着。”外面下雪的天气，就是天然的冰箱。唐甜了然，“那您过来是……”“晒柿饼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咱们村啥都不多，就柿子多，开一个加工厂如何？”申请开一个场子，挂在国营厂下头，还能提高生产队的产值，年底大家能分的钱也更多。主要是，这样卖名正言顺。如果大家分散开来卖，那就是投机倒把。唐甜思忖片刻，道：“柿子不是一年到头都有，要做也只能做这两个月。而且看天气吃饭，就怕天气不好，柿子都砸手里了。”段成虎摆摆手，“这无所谓，哪怕每年就做年底两个月，大家年底能多分几块钱也是好的。但柿饼毕竟是你做出来的，我们也不能占人便宜，所以我老头子过来问你一声。”唐甜无奈笑了笑，“做柿饼实在简单，这法子捂不住。今年我们做了，明年立刻就有其他村子的人学着一起，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大家是吃个新鲜，时间长了，柿饼多了，就得降价。段成虎心里有些失望，她说得有理。他沉着脸思考片刻，还是坚持：“哪怕能赚一年，那都是钱！我决定等天儿放晴，就……”“唐甜！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一声尖锐的咒骂声，直接打断了段成虎的说话声。段成虎脸一沉，背着手抬脚走出去，气势迫人。这声音，不用出去看，他都知道是牛英华！“唐甜，你个贱——嗝！”出来的是脸色阴沉的段成虎，牛英华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不仅憋得脸通红，还吓得直打嗝。她刚才脏话连篇，现在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段成虎精锐的眼眸盯着他们，“继续骂，怎么不骂了？”牛英华打着嗝说不出话，急得直拍段志强。段志强嘴唇嗫嚅：“叔……”唐甜紧跟着走出来，有段成虎在，她有恃无恐。“哟，牛婶子过来，总不能是来探望我的吧？”牛英华打嗝就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见到唐甜出来，倏然就好了。“唐甜，把钱给我交出来！”唐甜装傻，“什么钱？”“呸！你个不要脸的破鞋，赶紧的，把我们老三寄过来的钱交出来！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你竟然还敢和我家老三要钱！”唐甜笑了声，“这钱是段延平之前答应给我的，我从头到尾没告诉过他我怀孕的消息，这你放心。但是段延平答应补偿我的钱，我不可能给你们。”李桃花冷笑，“如果没告诉老三，老三咋会给你钱？”唐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为什么给我钱我不知道，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给我钱作为补偿呢？你这么了解你家小叔子，平时没少关注吧？”李桃花瞬间面红耳赤，磕磕巴巴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她刚有过这种想法，转眼就被人戳破，难免有些心虚。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要钱，哪里能关注李桃花的表情如何。段成虎听这些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来往，脑袋都要炸了。他沉喝一声：“够了！”牛英华吓了一跳，刚刚平歇的嗝又开始打了起来。“这钱确实是延平和唐知青离婚之前就说过要补偿的她的，当时他还拍了电报回来，那电报还在我房里放着，你们要不要看看？”段成虎失望地摇摇头，“延平是个有出息的，他16岁就进了部队，到现在七年了！他用了七年时间当上了营长，你们帮不了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使劲闹腾。有多少人想着把他拉下台？你们要是被人抓了把柄，直接让延平退役，不要当兵算了！到时候，别说你家没了荣光，就连每个月寄给你们的十块钱，都要打水漂！”牛英华吓得一激灵。她就是来要钱，怎么就要退役了？那可不行！老三退役了，她每个月十块钱就没了！哪还能补贴老大老二？带领大家致富饶是段成虎这样说了，牛英华也不甘心呀！那可是一百块钱，和数不清的票！对呀，还有票！牛英华清了清嗓子，腰板挺直，“一百块钱既然是我们老三答应给你的，我们就不要了，但那些票，是老三寄给我的，你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