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骤然浊重了许多,仿佛已然不能再承受过多的刺激,但这浮想联翩的一幕便能让他的心跳几乎冲出了胸膛。江伏垂着眸一言不发,浓密的睫毛在白腻的眼睑下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他的唇被故意涂上了一层榴色的红,没有那些舞女的风尘气,却比她们美的愈加惊心动魄。他紧紧抿着唇,透出几分无助的荏弱。孔雀绿的旗袍贴身的勾勒出他柔韧的腰身与颀长的身形,针脚细密,质地精良。安安静静的人如无尽深海里礁石上独坐的美丽塞壬,用她碧色的眼眸投来一个漫不经心的撇眸,便能引得无数水手主动跳下水耗尽所有生命向她忘情的游过去,只为了触摸到那一点点未尽的余光。也像是缠缠绕绕的浓密海藻,让人只触到那一抹心惊的鬼魅便放弃了终生挣脱的念头。杜岐在第一次见到江伏的时候,就深深的陷进去了。身份那么高,权势那么大的二爷原来是个精美漂亮的青年,杜岐包过不少兔爷,但从没遇见这种顿时就能让他生出极强征服欲的人。让人想把那么漂亮的人狠狠弄哭,再用力踩碎。杜岐为此努力了整整四年,他在北城的根基太弱,便联合其他野心勃勃的新贵一起将北城的势力一寸寸夺过来,直到将江伏逼得毫无退路。他原本想在江伏绝望无助的时刻再出现拯救他,他甚至无数次暗自猜测那时的江伏会对他感激涕零,还是为了存活而不甘心的委身于自己。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元辰将江伏硬生生抢了过去。而江伏似乎也心甘情愿。旧仇新恨涌上心头,烧的杜岐将所有理智都抛之脑后,他用力抓紧了江伏修长白腻的大腿,将黑色的蕾丝长袜一点点扯破了,阴沉的目光流露出肆无忌惮的狰狞。“二爷,您求求我,我就对您温柔一点。”精致的旗袍从高处便开叉的设计让江伏微微缩了缩脚,他迎着杜岐逼迫的目光,忽然开口问。“周家人在哪里?”杜岐没料到在这样受制的情况下,江伏居然会问他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刹那间的绮念都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回答道。“周家人不在北城,他们在南边的海”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套出了话,杜岐的脸色骤变,他愠怒的一把揪住江伏的领口,冷笑一声道。“二爷真是爱操心,居然还有心帮周枝。”江伏掀起眼皮看着他,敏锐的立即说。“你知道他家的事。”杜岐这下警惕的没再回答,他的力气太粗鲁,江伏身上的旗袍襟口的扣子崩掉了两颗,泄出一小片耀眼的白。只是那白,却是已经被弄脏了的。杜岐瞳孔骤缩,犹如陡然间被刺激到了一样,他猛地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拿早就准备好的水杯,疾步走过来捏着江伏的下巴就往他的嘴里灌。猝不及防吸进的水泛着古怪的甜腻,江伏心生警觉,挣扎着偏过头躲避。但杜岐像是发了疯一样硬逼着他喝完整杯水,江伏被呛得侧身伏在床上咳嗽不止,喉咙被甜腻滚的很涩,像是被一整块蜂蜜堵住了。杜岐用力将水杯摔在地上,碎裂的清脆响声与江伏脆弱的咳嗽声交叠在一起,缠出莫名的奇异快意。江伏被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他的下巴被杜岐捏出了青红的痕迹,宛如精美矜贵的玉白瓷器被人泼上了洗不尽的墨。杜岐拽着他的头发,发狠的声音里溢出极致的痛快。“二爷,您就在这里自己好好享受享受,您猜我回来后,您会不会主动求我摸您?”江伏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正在忍受着某种战栗的剧烈痛苦。他冷淡的看着杜岐,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兴许是笃定了江伏已经沦为任人宰割的玩物,杜岐倒是没再为难他,又撂下几句狠话就匆匆的离开了房间。寂静的房间里,心跳加快的速度几乎要撞破薄薄的耳膜。江伏紧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被额上渗出的冷汗浸湿了,宛如暴风雨里被淋湿翅膀的小蝴蝶。他弓着身子紧紧蜷缩了起来,细白的手指痉挛着死死抓着皱巴巴的旗袍,脸上湿漉漉的全是热汗,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幽幽的孔雀绿衬出他弯身的曼妙姿态,柔韧的后背渐渐湿透了,腾升的热度无声无息的熏在逼仄的房间里,连空气都喘着气软了下来。煎熬的时间被拉扯的如同黄油般漫长无望,江伏的浑身都的,他张嘴咬着自己的手臂,鼻翼间的热气如同沸腾的岩浆,让人手脚发麻。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钝的听清楚身旁传来的熟悉声音。低沉,而急促。“橙橙,橙橙。”元辰的眉头紧紧皱着,面色阴沉的可怕。他的手穿过江伏的颈窝与膝窝,弯身将神志不清的人横抱了起来。江伏的头无力的抵住他的胸膛,发抖的手费力的慢慢揪住他的纽扣,发出来的声音又细又软,哆哆嗦嗦的不成样子。“别,别出去。”元辰低头望进他轻轻一碰就会碎了的湿润眼眸里,沉默了几秒后,他低声问。“我现在抱你回公馆,来得及吗?”江伏缓慢的眨了眨眼,潮湿的眼泪便沿着眼角没入了乌黑的鬓角。他好似很难堪的把头埋在了元辰怀里,发白的指节却还拽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元辰胸前的纽扣,极小的声音裹着闷闷的哭腔,宛如被逼到悬崖边的小动物。无助又可怜。“来不及了。”元辰带来的手下解决完杜岐和其他新贵们这群残兵败将后,守在大门口一声不吭的等着元辰出来。大约两个小时后,掉漆的门终于打开了,神色冷凝的元辰抱着裹着棉毯的人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外面停放的黑色汽车走去。将后座的门打开后,元辰小心翼翼的护着棉毯里的人,一并坐了进去。一旁紧跟着的手下不敢多看,但垂下的视线仍然不小心窥到了他们钻进后座的刹那间,从棉毯下露出来的一角撕裂的孔雀绿,和一只莹润白腻的脚。每一寸骨骼都雕刻的刚刚好,弓起的足背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薄薄的一层肌肤下透着黛青色的血管,根根脚趾圆润可爱,无意识的微微蜷缩着,像是在人心头狠狠刮了一下。而那上面的深重吻痕,让人只瞥了一眼便立刻压下了心里荒唐的杂念。元爷的人,动不得。回到公馆的时候,闻锡正在客厅里打电话,瞧见元辰抱着棉毯疾步走进来的模样,奇怪的问。“你怎么抱着一床被子回来了?”等元辰又走近了一些后,他才看到从棉毯里露出来的软趴趴的黑色脑袋,再嗅到从棉被里散发出来的极浓味道后,他脸色骤然一变。元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深沉的眼眸里满是不寒而栗的冰冷。“杜岐先交给你,他口里有周枝想知道的消息,问出来后把人还给我。”闻锡被他骇人的脸色惊的愣住了,听完他的吩咐后下意识点了点头。等元辰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有些挂不住面子。他砰的把话筒扔到了一边,任由那边的手下还在战战兢兢的汇报南方的事项。急躁的大步迈上楼梯后,他迟疑的顿了顿,皱着眉想了想,脚步一转朝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周枝正在他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翻看报纸,听到他回来后扭过头,露出甜甜的笑脸。“你不是要出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闻锡并不是委婉迂回的性子,他盯着周枝天真的神色,狐疑的问。“杜岐是谁?”周枝的脸色刷的白了。把人从里到外细致的清理完后,元辰抱着江伏躺在柔软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