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魔沐哪门子的浴。
外面下着那样大的雨,你冲出去痛快淋一遭多省事儿呢?
话虽如此,想了想他那颗香喷喷的魔心,李闻歌还是看向封离肩头破烂的衣裳,温言宽慰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只是眼下这里似乎没有合适的地方。若公子不嫌弃,不如我替公子烧些热水,委屈公子将就着擦擦身子吧?”
见他点了头,李闻歌便走去廊下找了一个尚堪使用的瓦罐子,接了些雨水反复冲洗了几遍,才架去火上。
真是个麻烦精。
她如是想着,便见封离已起身去往屋内,转角处闪过一尾朱红的纱摆,像极了魔心在她手心中跳动时鲜明的颜色。
魔心养的愈久才愈有滋味。李闻歌看着瓦罐中沸腾着的喧嚣——更何况,好东西,往往太心急是吃不到的。
听闻滚烫的瓦罐被放置在门口的声响,坐于七穿八洞的破屏风后的封离缓慢地起身,剥离了身上最后一层绛红的婚服,冷下眸光看向自己肩头渗血的伤痕。
那恶心的家伙是下了十足的力抓伤他的肩膀,他半分也不曾躲避。半晌,他抬起指尖摸向那处伤口,狠力向下按了按。本就触目惊心的伤势经不起磋磨,瞬时便涌出淋漓的血,顺着指尖流落至腕处。
感受着皮肉带来的灼伤的疼痛,封离渐渐勾起了唇。
原来受伤是这样的感觉。
真是奇妙。
“公子行得可还方便?”迟迟听不见水声,李闻歌朝屋内问了一句。
封离拉回神思,拾起那块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看不清颜色的巾布,沾水擦起了脖颈,“尚且方便,多谢恩人。”
屋外没再有声音。散着热气的布条随着他的手在身上心不在焉地游移,待草草净了身,封离便有些嫌恶地将其丢在了一旁,笼着斗篷思量道:
方才试探时,他紧盯着她的眼眸一错不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她的神色也早不似他诱引时那般痴迷。这便证实了他的媚术应当的确失了效力,但同时也足以看出,他方才忐忑不安的猜测暂时还并未应验。
既如此,他就好接着行事,诱敌深入了。
封离用斗篷将自己的身躯堪堪裹住,便赤着足向屋外走去。无法以魔气庇护的躯体不过只是肉|体凡身,雨打窗棂的寒气从肩颈处钻入皮肤,激起他一阵阵的冷噤。
李闻歌闻声回头,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
半浸着水的乌发之下,是一张略显苍白的美人面,长睫濡湿颤动,眼下泪痣一点。不时滑落的水珠顺着鼻翼滚落在下唇,被他不觉抿入口中,唇色便瞬时红润许多。
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斗篷,未被遮住的脖颈下现出半点轮廓分明的琵琶骨。斗篷的下摆尽处,是这人生生赤露在外的胫与足,一步一步踩在污泥浊水之间,恍若枯骨生花。
李闻歌登时愣在了原地。
封离看着她这副神情,便知道他这一步走得可算初见成效。
他心下恹恹,兴致缺缺。只道这世上之人无外乎都贪恋美色。他这副皮囊所见识到的所有人,无一例外。
纵使宗门仙家之派又如何?
亦不可免俗。
“公子怎么穿成这样便出来了?”李闻歌赶忙站起身去迎他——
啊呀啊呀,你别给我的小心心养死了!
“若是冻坏了该如何是好!”
封离顺势便倚住她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