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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于是这样的问答游戏就这样持续了一整个早上，直到最后，那名老人做了个鬼脸说道：&ldo;我饿了，像我这种又穷又没什么薪水的人，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往肚子里塞点嚼头。&rdo;

他的暗示很明显，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环：&ldo;我曾有幸获得别人送给我这样一枚东西作为礼物，但我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而在我看来，一位像您这么忠于职守的人应该更配得上它。&rdo;

&ldo;我本人不能接受。&rdo;他回答道，&ldo;尽管我又穷薪水又低，但我的职责是以国王的名义喂饱那些比我更不幸的人。所以，我将接受你的礼物，并将它转赠给那些苦命人。&rdo;

然后他向我们告辞，并去另一个房间吃午饭。

&ldo;接下来干什么?&rdo;我问&ldo;教师&rdo;，&ldo;我们可以去了吗?还是在这里等着?还是我刚把一枚金环浪费在一次毫无意义的贿赂上了?&rdo;

&ldo;贿赂?&rdo;他问道，&ldo;什么贿赂?我们对贿赂的惩罚是死刑。&rdo;

我叹了口气。谁能告诉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官员回到了房间里，笑着说：&ldo;噢，我的朋友，亲爱的女士，我突然想起来，尽管我没法帮上你，但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帮上忙。他住在另一个地方，出售雕刻过的木质勺子。你去找这个&lso;做出来的勺子薄得能透光的制勺匠&rso;吧。&rdo;

我们离开了。&ldo;教师&rdo;拍着我的肩膀道：&ldo;很不错，竟然只花了你一天的时间。&rdo;

我有点生气：&ldo;如果你知道我该去找这个做勺子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带我过去?&rdo;

&ldo;因为，&rdo;他说道，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ldo;制勺匠不会跟任何人讨论觐见国王的事，除非是由那位赚取外国货币的官员引荐的人。&rdo;

那天，&ldo;做出来的勺子薄得能透光的制勺匠&rdo;没空见我，但却要我第二天再来找他，于是我只能跟着&ldo;教师&rdo;回到这树之迷宫中。他指给我看一张正在树木间织就的捕鸟网，大概再过一个月它就会织好并摆放到位。尽管卷起来时，看上去很厚重;但展开时，你几乎就看不见它了。他指给我看网间的洞隙只够一只鸟把头伸过去，而且除非这鸟儿能完全顺原路把头钻出来，否则绝无可能逃脱。而大多数鸟儿只会在挣扎的过程中扭断脖子，或者被勒死。

&ldo;到晚上时，我们就会收起网并分发食物。&rdo;

&ldo;分发食物?&rdo;我问道。

接下去，&ldo;教师&rdo;讲了一番长篇大论，说什么在纳库麦，所有东西属于所有人，没有人花钱，也没有人接受钱。

但我却迅速理解到，每个人都收到了自己的那份报酬。例如，我可以去找制勺匠，问他要一个勺子，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并允诺在一星期内给我。但那个星期结束时，他会忘记答应过这回事，或者说有别的工作要做，以至于无法做我要的勺子，直至我给他帮个忙，给他点同等价值的什么东西‐‐当然，完全是出于我心底的善意。

而麻宝麻瓦赖以谋生的工作，就是她会时不时地站在房间一角，吟唱晨歌、晚歌、鸟之歌或者其他什么歌。这就够了，她永无饥饿之虞，还不时得到额外的食物或财产可以转赠给他人。

而穷人就是那些无法给他人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人‐‐那些愚蠢者，天资差的人，懒鬼。他们备受折磨，尽管会获得些许食物，但被人认为是毫无价值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我在纳库麦待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时间久到我几乎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正常的，才终于见到某个手握实权的人。他是&ldo;喂养所有穷人的官员&rdo;。在走进房间时，&ldo;教师&rdo;甚至还向他微微鞠了一躬。

但这次会面毫无意义。我们讨论了些纳库麦的社会道德之类毫无意义的东西，我回答了几个关于我家乡的问题。此前已有不少纳库麦人问了很多类似的问题，我总结出一整套有关伯德的说辞，因此应付得还算轻松自如。在这场空洞无物的谈话之后，他邀请我参加几天后的一次晚宴：&ldo;当我点起两支火把时就来吧。&rdo;他说道。而我只能悻悻地离开。

当&ldo;教师&rdo;笑着对我说，我终于爬到了这条由政府官员组成的绳梯顶端时，我越发觉得不快。

&ldo;你能给他什么呢?&rdo;&ldo;教师&rdo;问道。我没有指出他终于承认了我在一路贿赂纳库麦官员，而只是向他微笑，并展示了一枚贵重的钢环。

他只是微笑着，拉开长袍，向我展示挂在他脖子上的一条沉重的钢制项链。看到这么多钢铁被用于装饰一个人的脖颈，而不是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让我惊讶得打了个冷战。

&ldo;钢铁?&rdo;

他解释道：&ldo;我们的钢铁很充裕。钢铁或许能对制勺匠或者捕鸟人起作用，但对&lso;喂养所有穷人的官员&rso;却是毫无意义的。&rdo;

&ldo;那他想得到什么礼物呢?&rdo;

&ldo;谁知道呢。&rdo;&ldo;教师&rdo;回答道，&ldo;从没听说他因为收到了什么而心花怒放过。但你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女士。你终于见到他了，这比绝大多数使节都了不起。&rdo;

&ldo;是啊，真值得自豪。&rdo;我应道。

我向&ldo;教师&rdo;坚持，说自己知道回去的路，他不用再给我指路了。最后，他耸了耸肩，让我自己走了。我在附近快速转了转，并欣喜地意识到我已经习惯于在树梢上行走。我甚至还花了点时间沿着某些未标记的树枝攀爬了一下，你别说，还挺有意思的。尽管我还是尽量避免向下看，但征服一个挺翘的树梢还挺有成就感的。直到傍晚时分，我才回到麻宝麻瓦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