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一脸清正地看着沈黎,似乎在等沈黎的回答。
沈黎只好道:“多谢田大人,下官一定小心行事,不会给大昭丢脸。世子对此事早有经验,下官跟着世子,不会出事的。”
闻柏鹤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在意田仲的话外意思,此人多年没有升官,不是没有原因的。
田仲点点头,他不是为了让沈黎提防世子,而是让这两位能正视陈国。他不明白陛下为何要把这样重要的事情全权交给世子殿下,皇子们却被当成摆设,也难怪八皇子那样不喜世子殿下。
两个人互相嫌弃了一下,就没有多余的对话了。陛下对于闻柏鹤想让沈黎加入迎史阁,作为临时认命的接引官表示没有异议。
宣帝很欣赏沈黎,尽管对于他还存有一丝疑惑和防备,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沈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昭。
闻柏鹤跟沈黎到沈府,通知沈黎的爹娘,沈黎这些天住王府,三天后回来。
他们白天没时间,得晚上商议事情。来回跑实在不方便。
沈来秋到底觉得自家儿子不好老吃白食,世子帮了那么多忙,自家儿子也得表示表示。
“黎儿啊,把地窖里的那两坛子酒拿出来,那味儿香,今晚你和世子喝一点!你酒量还成,但也不要误事!”又收拾了一堆吃食,叫沈黎带着。
闻柏鹤自然不缺那点东西,不过沈黎的家人一贯如此,他就收着也无妨,好叫沈伯父放心。
沈黎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跟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世子身后。
闻柏鹤拎着两坛子酒,回过头问道:“拎得动吗?”啧,还是这样小一只,虽然个子长高了,却还是比自己矮一个头不止。
沈黎不知道自己又因为个子被世子瞧不起了,一脸无所谓道:“这点重算什么?我现在都能抱得动你。”他现在力气估计比大昭的那些将军们力气都大,只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罢了。
闻柏鹤:倒是忘了,这小子天生怪力。
对于王府,沈黎是熟门熟路的。他本想去自己常住的院子,不过就算是院子与院子,距离也都挺远的。闻柏鹤看出他的犹豫,就一把拉着沈黎去了自己房间。
“你今晚不如住在我隔壁的那个耳房,虽然屋子小,放上一盆冰,倒也比其他屋子凉快些。”
沈黎点头:“也好。你说要找我商量如何接引陈国使臣的事情,只是这件事你不是常做吗?怎么这次需要我帮你?”
“陈国狼子野心,对大昭图谋不轨。根据探子来报,他们才到京城,就纵马打翻无数商铺,毁坏坊市。陛下追究,他们竟然将过错归咎在百姓身上,说他们惊扰马匹。”其实这些人说得比这还要过分,称呼百姓为“贱民”。
宣帝怒急,将为首的使臣打了二十大板。
沈黎遗憾道:“可惜没把他打死。”
闻柏鹤正色道:“这只是开始。他们还叫陈国赫赫有名的棋圣,诗篇圣手,将神带过来,说要与大昭比一场。如今早就在沿路将消息放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沈黎若有所思,“可惜,陈国使臣还是不懂规矩啊。”
闻柏鹤道:“什么规矩?”
“入乡随俗啊!怎么比,不能由着他们说了算。大昭,是我们的主场,他们想当野马在大昭撒野,也要看看我们设置的路障同不同意。”
闻柏鹤点头道:“不知你有何主意?”
沈黎露出神秘的笑容,凑近跟世子嘀嘀咕咕。
闻柏鹤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像香草一样。沈黎说话时的热气往他这里飘来,他下意识地,头就往下不自在地低垂了一瞬。他看到了沈黎像自己倾身过来的时候,腰身是极为纤细的,但是跟女子又有很大不同。至少看着细,却很有一股韧劲,跟沈黎这个人一样。
“……世子,你是不是困了?”沈黎说了半天,却发现世子在发呆,只好停下来将世子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来。
他们这些官员,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世子估计也跟他差不多,困了很正常。
闻柏鹤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正常男人,会注意自己的兄弟的腰细不细?
他有些慌了,觉得自己应该是太累导致自己在胡思乱想。但是他面上不显,甚至回答道:“我还不是很困,刚才我还在想你出的题目。”
沈黎得意道:“怎么样,这些题是不是很难?”这可都是精华呀,肯定不会让陈国的官员失望,觉得斗得不酣畅。
闻柏鹤点头称是,沈黎的眼睛跟会发光一样,立马显得神采飞扬起来。
沈黎每天去宫里当值,虽然起早贪黑,但是他工作的内容很简单,早就闲得慌了。趁这个时候,出点题目叫陈国人头疼,那岂不是大功一件吗?
闻柏鹤却没有那样轻松,文斗和武斗,哪样输了,大昭都面色无光。他们陈国有备而来,大昭这次恐怕难以招架。两国的战事不看这些细枝末节,但是大国的脸面也很重要。
……
某日早朝之后,陈国使臣正式拜会宣帝。天子当朝答应陈国进行比试,就在明日,皇宫需得将比赛场地准备好,两朝进行文比。
宣帝很是头疼,文比就文比,偏偏陈国那边派了一位号称“诗篇圣手”的大臣过来,是不是玩不起?
陈国不觉得自己玩不起,他们的对家是谢玉,大昭去年的状元郎,也是极为擅长诗赋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