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川不再回避:“是。”
见他承认,小皇帝感觉自己占了上风,加上今日已苟完一天的行程,此刻就很有摸老虎屁股的胆量,伸手在沈言川肩上拍了拍,话里话外有几分八卦兼调侃的意思:“朕看你好像挺厉害的,又能悄声上房又会暗器,怎么没正式选上暗卫?反而让送进后宫了?”
沈言川盯着他嘻嘻哈哈的笑脸,微微蹙起眉,保持缄默。
“太后不让说啊?行,那就聊聊别的呗。”小皇帝抿了红润润的嘴唇,故作老成地笑一下,“你那么喜欢吃螺蛳粉,老家是在南方呀?”
“是。”
“你平时也不跟朕一起吃饭,你都吃些什么?”
“厨房做什么,便吃什么。”
“那除了螺蛳粉,你还爱吃什么呀?你喝不喝酒?”
“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了,不喝酒。”听他废话连篇,还没完没了地问,沈言川终于站了起来,后退几步朝他略福一福身,“皇上还是早些整理,早些歇息吧,臣妾就不打扰了。”小皇帝一看他一副爱答不理还急着要走的模样,就有点不高兴了:“不准走!你可是朕的后宫,处理政务之外的事,你都得听朕的
对于这一点,小皇帝很有信心,而沈言川确实折转了回来,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这还差不”“多”字还未出口,小皇帝就没声儿了——沈言川俯下身,一手捏住他后颈,用嘴堵掉了他所有的话。
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小皇帝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了,嘴巴毫无戒备地张着,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有睫毛微微颤了颤。
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沈言川放开了他,这回不行礼了,直接走。
走了两步,后头传来了小皇帝不可置信的声音:“……你、你竟敢占朕的便宜!”
沈言川听了,回头给了他一个挺欠揍的笑:“臣妾答应您完成行程就不行fang,又没答应不做别的。再说了,臣妾这么好看,占便宜的怎么也该是皇上您啊,您生什么气呢”
说完,他几步一踏,就此消失在了珠帘后头。
小皇帝本来脑袋就混乱了,如今更是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沈言川是好看,好看得理直气壮,从眼角到下颌,优美清晰的轮廓都还映在他眼底呢。
他恍惚了一下子后,才觉得自己还是理亏,不能放人就这么跑了,可是等他披着袍子赶到外室,沈言川却已不知去向,他只好咬着嘴唇地往回走。
屋子里珠帘噼里啪啦乱响,小皇帝听得更加心烦意乱。
沈言川怎么回事?赶上来给朕占便宜?他这是喜欢朕?万一是喜欢了,朕费尽心思留下他,岂不是正中他下怀?那隐忍的表情不就没得看咯?可是这样一来,朕躺躺他大腿好像又不需要用螺蛳粉换了?
不对不对,他性格那么差,说不定是在玩弄朕这种纯情少年!等把朕勾引到手,他就能随便拿捏朕了,想脱朕的裤子就脱朕的裤子,那头还有太后撑腰,届时便是上天入地无人能敌……哇!真是好阴险的战术!
小皇帝还在屋内面红耳赤翻来滚去地想那个吻,沈言川那边已经掠过重重宫墙,进入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精致的凉亭,四面垂帘,此刻夜已深,亭中却是明亮,宫灯映了个翘首端坐的人影在微微飘浮的薄纱上,显然是有人在等人。
沈言川遥遥望去,下意识舔了舔嘴。他的唇上残留一点冰糖燕窝的味道——那是小皇帝的夜宵,甜津津,软绵绵,还带点纯净的香甜气味。
肃整仪容后,他进入凉亭拜谒:“参见太后。”
“宫装不便,免礼吧。”太后见他来了,放下茶盏,直奔主题,“哀家今日听闻,皇上早朝时十分地心不在焉……你可知他近来琢磨什么事?”
沈言川起身,如实回答:“陛下最近主动提出要给臣办生辰宴,似乎想在后宫对臣施展些手段。”
太后叹了口气,按按眉心,一脸的烦恼:“几岁了,还是个狗都嫌的样子……”
沈言川在宫灯下低着头,神色淡淡:“陛下为人昭如朗月,直人快语,只因尚未真正了解朝局,不辨真相,才会……”
太后摆摆手打断了他:“犯不着说那些好听的话安慰哀家。说白了,他就是傻,防人都不会,眼光短浅,智计粗陋……”
大约是憋狠了,她对着儿子好一顿埋汰,撒完气才又对沈言川道:“生辰宴上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可需要哀家出面帮忙?”“太后放心,臣会妥善处理。”
闻言,太后总算是舒展开眉头:“哀家相信你的能力,毕竟皇上这几日相比从前,其实是很有长进了。不过有的事,哀家也知道急不得,你且按着你的步调办,辛苦你了。”
沈言川拱手深深一礼:“太后是臣的恩人,为臣一家洗脱罪名,给臣安身立命之所,臣自当尽心竭力守护陛下。”
太后听了,神色却是添了分怅然,抬头对着帘缦缝隙后深蓝的夜空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回去吧。”
第17章生辰宴
小皇帝披着衣服在卧房里走来走去,直到莫名打了十几个喷嚏才心惊胆战地跳上床——谢天谢地,那治疗风寒的汤药味道可太诡异了,他不想再饮第二碗。
但那不明不白的一吻还是在他心里种下了根,以至于后面几天见到沈言川时,他心里免不了一阵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