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叹了口气,抽出袖筒里的攮子,放在桌上。
他知道不是燕云十八骑的对手,单单是孙幽州一个人,他就打不过,更不要说,还加上一个手握快枪的裘大用。
“好,够爽快!”
孙幽州挑了挑大拇指,把指环摘下来,放进口袋里。
两人的这种举动,表明的是各自放弃武器,不再以对方为敌。
“我大哥是个好人,他抢金子,是为了重建梁山泊,不是为了奢侈挥霍。金子是东边招远来的,是金矿上的工人从地下挖出来的,是……是无主之物,对不对?”
孙幽州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既然是无主之物,人人都能取之,对不对?”
孙幽州笑起来:“是啊,无主之物!陈老板,你知道吗?当年鬼子越过鸭绿江,进攻我东三省的时候,他们叫嚣什么?天下大地,浩渺万里,为什么中国可以占据那么大地盘,而我大日本帝国却要屈居太平洋里一个小小海岛上?大地也是无主之物,所以大日本帝国有权力,从华夏分割一块地盘——”
陈宝祥口中苦涩,明知道自己是强词夺理,但还得硬撑下去。
鬼子的这种歪理邪说,他也听过。
据说,鬼子与老帅谈判,在谈判桌上,说的就是这件事。
言外之意,天下之大,有本事的人就应该占据一个大地盘。
老帅怒骂鬼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招致了皇姑屯一炸之厄。
“孙小姐,我的意思是,黄金是天然生成,没有主人……”
“招远的矿工兄弟们,从鬼子占领的金矿上偷出来这些黄金,组织敢死队,越过封锁线,送往西北。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中国人训练军队,购买武器,最终赶跑日本人……”
陈宝祥苦笑一声,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为朱啸天辩白。
“无话可说了吧?陈老板,这些金子是八方面军的,别的江湖势力想要黄金,为什么不去招远金矿,从日本人那里狗嘴夺食?”
裘大用放下手枪,再次补充:“陈老板,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们早晨跟着千佛山烧香的人一起进城,等了大半天,就是因为她是梁山泊一百单八将好汉孙氏兄弟的后代,敬你也是条汉子,也敬朱啸天、宋自雪是梁山后人,不然,午饭之前,你就死在普利街草包包子铺门口了!”
“梁山好汉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后代,见礼了陈老板!”
孙幽州向陈宝祥拱手,陈宝祥赶紧起身,红着脸回礼。
裘大用说出来最后的这段话,彻底熄灭了陈宝祥的最后一丝幻想——“你死,朱啸天、宋自雪也得死,八方面军的人早就布下了口袋阵,这次运金的二十人全都是双枪将,二十步打香火头,五十步弹无虚发。”
这一次,陈宝祥彻底无言。
朱啸天以为神机妙算,但每一步都踏在八方面军的陷阱里。
如果借兵一百,肯定敌不住八方面军的双枪将。
“我认输了。”
陈宝祥低下了头,把裘大用给的那个红包拿起来,放进口袋。
“好样的,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裘大用笑着,收起了枪。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陈宝祥认输,这件事就了结了。
按照孙幽州、裘大用的说法,运金队平安翻越封锁线,彻底打通这条运金线路。
以后如果还有哪支江湖势力觊觎金子,都是死路一条。
“放过我大哥吧!”
“陈老板,我说了不算,如果他够聪明,借不到兵,任由运金队过境,那就活了。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刻,陈宝祥想起了朱啸天,也想到了黄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