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点头当打个招呼,便盘腿坐到一角看卷轴。
两人维持互不干扰到剩下的两人都到达,武田和哉解释道:「我们被委托清理令到居民生活受到困扰的山贼,他们活跃在火之国北部的,近年来声势越来越大。」
武田和哉跟他们说了详细计划,在没有人有别的更好的意见下,他们花了五天赶到了火之国北部。
他们打算休息一晚再开始任务,他们森林里稍作休整,晚上的营火火光照咉在每人的脸上。
武田和哉说:「明天我们伪装成旅行的一家子路过山贼活动范围,希望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山贼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本田山桧会跟武田和哉打扮成夫妇,而旗木朔茂跟鹿野直树会装成夫妇的孩子,就算知道是装的她也很兴幸能当一次武田和哉的媳妇,心想尤其激动。
「不用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武田和哉安抚他们,说:「他们身上都有人命,是因为肆虐太久才有人忍不住提出委託。」鹿野直树点头示意明白。
他们一行人换上了粗布麻衣,在衣服夹层藏着忍具,本田山桧也用变身术变成少妇,一切准备就绪。
他们装作一家子靠近山贼的出没范围,旗木朔茂立刻成了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东张西望,绕着家人转,鹿野直树脸上不显对他性格突变的惊讶,还一脸无奈像是习惯了他的胡闹般。
如意料之中的,山贼上勾了,十几个脸带凶相的高壮男人围着他们,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说:「你们看样子也没有几个钱,把值钱的东西交出,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旗木朔茂刚刚暗中看了一圈,没有其他埋伏的人手,向同伴打下手的暗号,鹿野直树等人毫不含煳地掏出忍具,飞快地收割着,就算是孔武有力的成年男子都不是忍者的对手。
本田山桧动手到一半,血浅到她的脸上才意识到她在做甚麽,顿时脸色发白,武田和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连忙加快速度往她身边靠,旗木朔茂那边已经神色平常地绑起为首的男人,连鹿野直树也只是脸色稍白。
鹿野直树虽然跟旗木朔茂不熟,不过也分工明确,在老师的专注力放在本田山桧身上时,他去检查尸体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去补刀;而旗木朔茂则是去审问绑起来的男人。
本田山桧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也有去偷瞄同伴的现况,她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像同伴一样清扫现场,但是身体仍然在她想到那些尸体时,忍不住乾呕。
武田和哉柔声安慰着,说:「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不用刻意比较,你就慢慢平伏心情,不用着急。」
鹿野直树这边已经把现场伪装成内讧,旗木朔茂也得到了山贼老巢的所在地,本田山桧咬一咬牙,压下呕吐感,对武田和哉说:「我没事啊,老师,请让我继续参与任务。」武田和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点头应下。
他们一行人沿着山贼自己留下的记号到了山贼老巢,几间用茅草建成的小屋,妇人和孩子幸福的笑容,谈论着自己家的男人,这趟又会带些甚麽物品回来。
较为感性的本田山桧心软了,一旁的鹿野直树像是说服她又似在说服自己,说:「他们确实是很幸福,但是不要忘记他们是摧毁了多少家庭才换来的。」本田山桧心中一暖,眼神变得坚定的看着前方。
武田和哉一打手势,他们意无反顾化身收割性命的工具,竹篮被慌张的人撞倒,倾泻一地,妇人用着自己脆弱的身躯企图为孩子挡下致命一击。
因为要追着四散的人群,效率反而没有对上成人男子那麽快,鹿野直树在房间角落看到被临死前还要挡住秘密通道的妇人,轻轻移开她的遗体,他能感受到木地板门下的眼睛是多麽的惊恐,现在的状况跟他三年前被灭村时面对的如出一辙,只是身份对调了。
「结仇众多的山贼必定会藏着秘密通道,来以防万一。」武田和哉指导着其馀两人找出隐藏通道,以便斩草除根,他眼角一瞄到鹿野直树的现况,近似的情景让他靠近鹿野直树,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好极了。鹿野直树在回答武田和哉时,仍然紧盯着那双眼,他感觉到他在那双目光注视下力量会逐渐丰盈,失去的精力也回復了。
鹿野直树在此刻,陷入一个很奇妙的场景,身周环绕着颓门败瓦,屋子的残骸下流着暗红的液体,流入身上力量比起今日更甚,眼前的背影正在重复又重复地为亡者合上眼帘,却无法触碰到对方。
鹿野直树这时才发现他的视角被抽高不少,想要去问眼前人事情却没办法说出口,嘴上忽然动了,说:「为甚麽要做无用功呢?你明知道碰不着。」
「我跟你不一样,一场地震得来的力量都不用省着花。」温柔的人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又说:「一点一滴存回来的力量,花一下就像流水一样不见了,真好。」
「不好。」鹿野直树感受到自己眯起眼睛,心中感到不悦,口中却平缓地说:「每一份力量都是伴随着强烈的恐惧记忆,我们都要直面负面情绪,可不像你们正面情绪那麽温和。」
温柔的人轻飘飘说一句:「我倒是宁愿跟你们一样。」
鹿野直树啧了一声,也没有多说话,像受不了温柔的人这样子转身离开,他离开却不像是普通人一样沿着路走,而是往废墟穿过,他下意识想让自己躲开障碍物,却看到不受他们所阻碍,直直的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