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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了警察，所以我不能保证还能给你提供其他什么线索。&rdo;

&ldo;你说得对，&rdo;赖安说，&ldo;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聊聊。&rdo;

这时，赖安注意到左边的一个房间里有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牧师在休息。女士在看书，男士在抽烟，而牧师则在看《爱尔兰时报》的赛马版，边看边用一支短铅笔在名单上做记号。托尔夫人走过去将房间的门带上。

&ldo;我希望你不要惊扰我的客人。&rdo;她说。

&ldo;我不会的。也许我可以先去发现尸体的房间看看，然后我们再聊一聊。&rdo;

她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楼上有某个可怕的生物在偷听似的，然后说：&ldo;好吧。&rdo;

托尔夫人走在前面带路。两边的墙壁上画着耶稣和圣母马利亚的画像，墙上挂了几张索尔特希尔和戈尔韦城的老照片，还有几幅画像，看上去应该是上几代家族成员的肖像画。

&ldo;这件事太让人震惊了，&rdo;她说。由于爬楼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ldo;他看上去是个很好的人。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那样对待他。或许他是个外国人，可那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吧。而且对我的影响也很大。下个月的所有房间都已经预订出去了，每个人都是来看肯尼迪总统的。你知道吗，总统的直升机会在这里降落，就是酒店前面的这条马路。可现在，那个房间的地毯上沾满了血迹。我不得不把整个房间全部重新装修一遍。我总不能指望有人愿意住在沾染了血迹的房间里吧。我们到了，就是这个房间。&rdo;

她在一扇写有&ldo;6&rdo;的字样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然后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ldo;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rdo;她一边开门一边说。

&ldo;没关系的。&rdo;赖安回答说。

就在他用手握住门把准备开门的时候，托尔夫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ldo;我要告诉你一件事，&rdo;她压低了声音说，&ldo;他死前曾经喝过酒，我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个瓶子。我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酒，但他死前瓶子就在那儿了。&rdo;

&ldo;是吗?&rdo;赖安问道。

&ldo;嗯，是的。他可不是第一个喝酒之后猝死的人，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丈夫就是那种人，他死在酒店的正门外面。他喝了一个晚上的威士忌和黑啤，然后不小心摔倒在门口的石头上，把脑袋摔裂了。后来涨潮把他淹死了。&rdo;

&ldo;听到这个我很难过，&rdo;赖安发自内心地说。&ldo;我结束后就去找你。&rdo;

&ldo;那么，好吧。&rdo;她点点头，向楼梯走去。&ldo;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rdo;

赖安转动门把手，走进了房间。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金属生锈和肉类腐烂的味道。他咳了起来，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摸索着寻找电灯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了。

房间布置很简单，与他以往住过的差不多。雅致的印花墙纸，图案精美的地毯。洗面池占据了房间的一个角落，而另一个角落里则摆放了一个衣橱，一张带有床头柜的单人床，床对面放着一把椅子。

墙上有一块红褐色的东西，由一些很小的固体物质组成，不过在房间的这一侧几乎看不见。

赖安慢慢地走到床脚。离床脚不远的地毯上有一摊黑色，黑色的边缘用粉笔勾画出一个蜷曲着的人形。窗台和床头柜上撒了些粉末，几个指纹幽灵般地显露了出来。

床脚的地板上有一只敞开着的小行李箱。赖安在行李箱边上蹲下来，翻看里面的物品。内衣、短袜、三盒彼德，史蒂文森香烟，还有一瓶进口伏特加。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看见在洗面池台子的边上放着一只洗漱包，里面有修面刷、剃须jj、牙刷和古龙香水。

他从洗面池上方的镜子里瞥见了自己。镜子里的他显得很疲倦。25岁时他就开始有双下巴了，如今他36岁，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看上去就像一条孤独的猎犬，尤其是疲惫的时候。他的双眼看上去深不可测。

突然，赖安吃惊地发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ldo;你就是那个g2的人?&rdo;一个声音问道。

赖安转过身，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邋遢的西装，外面还罩了件破旧的大衣，手上举着一个打开的钱包。

&ldo;我是&lso;戈尔代&rso;的迈克尔&iddot;哈林顿侦探。&rdo;他边说边将钱包塞回到口袋里。&ldo;我接到通知说你要来，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两天就到了。&rdo;

赖安伸出一只手说：&ldo;我想早点开始，尽早看一看案发现场。&rdo;

哈林顿盯着赖安主动伸出的手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才伸出手握了握。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马尼拉文件夹。&ldo;这很正常。我带了份报告给你。如果你想去看看尸体的话，它现在还停放在地区医院里。&rdo;

克劳斯赤裸的尸体平躺在不锈钢台子上，眼睛是合上的，失去水分的嘴唇微微张开地噘着，仿佛被永恒定格在一个低声诉说的姿态中。躯干部分有一个y字形的切口，从黑色阴毛丛生的耻骨一直向上延伸到两个肩头。腹腔中的内脏已经全部重新归位，切口也被整齐地缝合上了。在肚脐下方有一个洞，洞口边缘的皮肤起着皱褶，还留有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