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匆匆地提着两扇排骨赶回酒楼,只留下何父及三个伙计在猪肉铺,继续收拾剩下的猪肉。
到了酒楼,见白县令果然已经在二楼开席了,晚上还有一桌客人,看着年纪都不大,想来是白县令新结识的好友。灵玉才刚上到二楼,白县令眼尖就看到他了。
向他招手道:“这回也没什么外人,一起坐下吃,伙计说你下午出去办事了,起初我还不信,看你这样是才刚回来吧。”
灵玉推辞了几遍,奈何白县令盛情难却,便只好入座了。白县令让灵玉坐在他的身旁,先问他:“我午后同你又点了两份糖醋排骨,怎地这么久了还没上。你看看,这桌上其他菜都上齐了,还不见那糖醋排骨,这排骨做起来很费事吗?”
灵玉连忙举起酒杯赔礼,道:“不费事,一会就上了,白县令不要着急,后厨正在做。”
白县令虚扶着灵玉端酒杯的手臂,又单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叫什么白县令,显得这样生分,我很喜欢这兴隆酒楼,你我有缘,不如叫我一声白兄,如何?”
张灵玉正巴不得同这白县令套近乎,当下从善如流,叫一声“白大哥!”
二人相视一笑,一杯酒下肚。
随即白县令就向众人吹嘘起来,说张老弟如何年少有为,今日吃的糖醋排骨如何让人记忆犹新,酸菜鱼如何开胃云云。
没多一会儿,就上了两道糖醋排骨。白县令立马热情地招呼朋友尝尝这道菜,一脸地骄傲自豪,仿佛这道菜出自他手。
众人一尝,夸赞之词层出不穷。灵玉也趁此机会多吃了几块,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就如同父亲当年带着他吃鱼,细心地帮他去掉鱼刺。
他鼻子突然一酸,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吃到了如此好吃的排骨,这正是他心底里苦苦追寻的味道。到最后,他是歪歪扭扭地被灵秀和小厮扶着回家的。
再看素秋这边,做完糖醋排骨后,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文斌全程跟着学,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此时抬头一看素秋疲惫的模样,立马炒了几道自己的“拿手”小菜,招呼素秋先吃饭。直把素秋感动得一塌糊涂,虽然菜并不怎么好吃。
素秋吃饱喝足后,评价道:“你这道水煮豆腐,油放少了,吃起来清汤寡水,还有这个煎鸡蛋,你怎么没放盐?”
文斌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指搅着衣角。素秋见此,到嘴边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不能打击孩子的信心呀。于是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已经很好了,以后多跟着我学,有不懂的就问我,不要总是自己瞎琢磨。”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何父在三叔家吃过晚饭才过来。父女二人左等右等,等不到张灵玉。问黄掌柜才知晓,少东家喝醉了,已经被搀扶着先回家了。
原本想着明天再来拿工钱和卖鱼钱,没想到黄掌柜递给素秋一个钱袋子,素秋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银锭子。掂一掂,大概是二十两。
黄掌柜道:“这些,是少东家早就准备好的,小娘子收着吧。”
走出酒楼门口,看了一眼天色,夜幕降临,没有月亮,星子在头顶一闪一闪的。
素秋叹了口气,同何父商量了一下。又转身回了酒楼,须臾,一个伙计赶了一辆牛车到酒楼门口,正是之前去素秋家李管事赶的那辆。
没错,素秋返回去同黄掌柜商议,想以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一辆牛车,天这么晚,她实在是不想走夜路回家。但是黄掌柜却先让她赶牛车回去,并没有要她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