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谢容宣的犹豫,谢晤连忙又猜测道:“难道说……是你喜欢那个人,而那个人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这番话让谢容宣动作一顿,神情微不可见的有了变化,谢晤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又猜对了,忍不住挑眉道:“我儿子这么好,还担心那人看不上?”
眼见谢容宣垂眸不语,谢晤没忍住又问了一句:“那人男的女的?”
谢容宣再次默然,谢晤轻咳一声还欲旁敲侧击,谢容宣却已经收拾好要去找封裘了,谢晤没法再探,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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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宣来到铸剑之处时,只见到封裘在剑炉旁忙碌,封裘满身是汗,炎流扑面而来,谢容宣将字迹带来的饭菜放在桌上,还未来得及开口,封裘便先回头笑到:“宣少爷把东西放着就好了,这里又脏又热,一会儿把你衣服弄脏了。”
谢容宣并不在意,摇头笑笑,又往四周看去,这才问道:“闻音姑娘呢?”
封裘一面敲打着面前的铁块,一面漫不经心道:“她昨夜替我守了一夜的炉子,我让她去休息了,现在应该在客房里面。”
“封师傅也累了许多天了,先休息一下吧。”谢容宣将桌上的饭菜往封裘那方推了些许,旋即又道:“我……我去看看闻音姑娘。”
封裘胡乱点了点头,却没有当真要休息的意思,谢容宣知道这人认真起来也没有办法再劝,便无奈笑了笑,自己先退了出去,旋即随着封裘所指的方向找到了客房。
客房的房门是虚掩着的,谢容宣在屋前轻唤了闻音的名字,却未曾得到回应,他迟疑片刻,终于抬手推门,脚步轻慢的走了进去。
闻音的确是在屋里的,她之所以没有回应谢容宣,是因为她睡着了。
闻音在这处帮忙了几天,的确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昨夜又看守了一夜的炉子,困乏是自然的事情。如今她坐在桌旁,两手枕在桌上,就这么闭目睡了过去。
谢容宣见得这番情形,踏入屋中的脚步不禁一顿,旋即他眨眼笑了起来,将脚步放到最轻,来到了闻音的身旁。睡梦中的闻音自然没有察觉到谢容宣的到来,她闭目沉睡的模样与平日有些不同,她睁眸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神采,有些锋利,却又似乎随性,她不过是个柔弱的姑娘样貌,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种锋芒在身,她平日的时候总是慵懒着将这锋芒隐藏在柔和的笑意之下,但谢容宣却知道,那锋芒究竟有多耀眼。
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就在明舒山庄之中,他见到了与自己所认识的所以为的完全不同的闻音。
这样一个人,却同时有着两种不同的模样。
谢容宣目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安静坐在闻音的身前看着她熟睡模样,认真得像是要数出她的眼睫。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音微微蹙眉动了动身子。
谢容宣以为她要醒来,当即重又站了起来,收回方才的笑意便要准备与初醒的闻音交谈。
然而闻音应是太过疲累,不过微微侧身,便又睡了过去。
谢容宣不敢确定的盯着她看,待确定她真的是睡去了,才微微抿唇,看着女子瘦削的脊背,转身去拿了薄毯替对方轻轻披上。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闻音揉了揉眼睛,自睡梦中醒来,撑着桌坐了起来。
身后什么东西倏地滑落,闻音回过神去,才看见了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块薄毯。
闻音心中微动,当即明白了什么,转而走出房间找到了正在铸剑的封裘道:“封师傅,刚才有人来过吗?”
封裘闻言回头道:“是啊,宣少爷来过了,不过这边也没什么事好叫他帮忙的,你又还在休息,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他已经回去了?”闻音低声问了一句。
封裘点头又道:“不过他带了东西来,还给你留着呢。”封裘正好得了空闲,随手往旁边一指道:“在那。”
闻音随着封裘所指看去,很快见到了一个木盒子,她上前揭开木盒,立即便见到了内中还被用布巾小心包裹着,尚留着微温的粥,粥旁放这些糕点和已经凉下来的饭菜。闻音本就是饿着肚子睡的,一觉醒来本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见到这些东西顿时就觉得饿了起来,她将这些东西摆出来,不过才尝了几口,旁边封裘就又笑着开口道:“宣少爷走的时候还特地要我问你,饭菜味道怎么样?”
这话谢容宣似乎每天都会问上一遍,闻音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默然片刻才忽而道:“奇怪。”
“怎么了?”封裘不解道。
闻音盯着面前的饭菜若有所思道:“这粥起初味道不怎么样,不过最近倒是味道越来越好了。”
封裘禁不住大笑起来:“还有这种事情?莫不是换了个人?”
闻音也是轻笑,却未答话,因为她揭开那食盒的下方,又发现了一样东西。
在那木盒子的下面一层,锦帕包裹着的,还有一个十分精致的绣花锦囊。
“这是?”闻音将那东西拿在手中,立即嗅到了一种清淡好闻的香味。
封裘像是一直盯着闻音这方看,见闻音目露疑惑之色,于是又解释道:“香囊,这也是他留给你的,说是你帮忙铸剑的谢礼。”
闻音听得这话,将那香囊托在掌中,不禁看得更加认真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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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宝剑终于铸成,谢容宣好好感谢了封裘与闻音一番,这才托人将剑送往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