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有不少人围着,都是些来送学子科考的,其中长辈居多。
县试是科举的第一步,也就最简单的一项。
因此考县试的学子良莠不齐,甚至连八九岁的小少年也有,林竹观他们衣着,就知道那些年龄小的定是家中小富的,考一次县试各种费用加起来,也要小五两银子,若是还要在县城住下的,那费用还要在家,寻常人家八九岁的孩子是不舍得送来考试的。
毕竟试一次水就要费那么多银子,谁会乐意呢,只有家境富裕的人不会介意这个,他们也没指望孩子考一次就能过,不过是让他们积累经验,摸一下县试的题目而已。
有年幼的也有年长的,林竹也看到了不少二十来岁的,甚至有个将近三十的中年人,面色郁郁寡欢,身上的衣服是洗的泛白的棉衣,一看就是家境不丰的。
看到这场景,林竹咋舌,心想,都三十了连县试都没通过,想来也是于科举上没什么天赋了,与其在这上面耗费心血与精力,不若回家另寻出路。
每次县试还要费家中银两,又何必在这里苦苦挣扎呢。
林阳已经在队伍后面等着就进贡院了。
林竹把考篮盖子用草绳打了结,盖的死死的,这才把篮子递给林阳。
“阳哥儿,你不用思虑太多,正常发挥即可。”
林阳点头。
林竹和门口众多家长一样,眼看着自家弟弟进了贡院,大门合上的一刻,紧绷的心这才平和下来。
八月十二,贡院开门,学子们陆续进入对应的考房,林阳的位置在贡院中间偏下的部分,封闭了一年半的小木棚虽然之前清理过了,难免会有点气味。
考试期间是不允许合上木棚门的,林阳看外面阳光正好,索性把两个香囊都拿出来,挂在棚子上,清冷的香气驱散了木棚了霾味。
不多时,有守卫过来一一分发考卷。
林阳奋笔疾书之时,林竹也没闲着,吴二托人送来的青州账本到了,他正在核对数目。
这两年,青州那边的铺子发展愈发的好。
吴二妻子自生了儿子后,吴二就在铺子周边租赁了一个小院子,让妻子专心带孩子,操持家事,铺子里又招了另一个青州本地的小伙子接手。
他们山海杂货铺也在青州慢慢打出了点名气,光是魔芋豆腐那一边,吴二就专门在铺子里辟开位置让伙计专门卖这个,不然客人太多了,铺子里挤得慌。
青州府很大,他们选在集市附近的地段虽好,终究只能供应那附近的百姓。
去年青州一个铺子的盈利就抵过两个县城的铺子了,林竹和陈誉继看过账本后,果断在青州府的另一边也开了家分店。
如今分店的营业额也上来了,吴二作为两间铺子的总负责人,月银也涨了,如今他每月收入二两银子,还加上铺子营收百分之二的分红,这个是年底结算的。
林竹细细的查了一遍,发现青州分店上月的利润也快和总店持平了,光是青州那边的铺子,林竹和陈誉继每月就能分到一百两银子。
摸着薄薄的银票,林竹笑得开怀,“这府城果真繁华,也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宣城如何。”
林阳此次县试若是过了,下一站就是临湖县归属的府城——宣城。
宣城林竹还没有去过,这时候出行都是车马船,属实不易,林竹除了第一年的时候囊中羞涩跑了几次,后面只专注于怎么把铺子经营好,也就没有同武二舅一起走南闯北的跑镖了。
这次青州的账本送来了之后,林竹不由也对宣城起了一丝心思——若是可以,他也想在宣城开一间铺子。
因着这两张银票,林竹心情大好,午饭本来想随便糊弄过去的,但此刻林竹也不想随意了。
他如今也是月入百两银子的人了,怎么就不能下趟馆子了?
一人吃饭过于无趣,林竹索性叫上孙志一起。
铺子里要留个人照看,林竹便让孙志同乡留下,待会让孙志给他带一份吃食回来补上就好。
林竹带着孙志来了县上有名的酒楼——百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