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似唯一知道她住在这儿的好像只有沈珏了。
白玉安想到上次在国舅府也被这登徒子轻薄过,怎么就这么巧合。
但她才同沈珏闹过场不愉快,又想这人应该也不至于这般报复自己。
白玉安百思不得其解,再无睡觉心思。
今日在殿门前的杖刑又回到了思绪里,手指不由又捏紧了锦被。
她宁愿被贬去九凉,也不愿这样屈辱的留在这里。
再是不能睡的。
索性咬牙爬了起来,忍着痛走到了窗前桌案旁。
推开窗就有风雪灌进来,长发被吹散打在脸上,发丝划过脸颊,带着灌入皮肉的凉意。
她心里总算冷静了些,这才重新将窗户关好。
在桌前又点了盏灯,拿出一只狼毫,沾了墨就用枯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又用细笔点了朱红,在苍劲树枝上点上红梅。
一幅画画完,白玉安仍觉得心中还未宁静下来。
就重新拿了张宣纸出来,沾了墨,撑在桌案上就开始默写《洵乐文选》里的诗文。
白玉安这一写便写了一夜。
第二日阿桃进来的时候,看着桌案上和落在地上的字幅,又看向披着白袍倒在案上的白玉安,连忙过去站在白玉安的身边,眼神里填满心痛:“公子?”
白玉安不过是眯了几瞬,她看到阿桃进来,疲惫眉眼下清醒了几分,又摇摇晃晃过去趴在了床榻上闭上了眼。
外面的天还未亮,呜咽的风声带着竹林响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竟微微有些喧哗。
阿桃担心的走到床边,看见白玉安披散着长发,半合眼的半边脸埋在枕间。
乌发挡住了半张脸,只看见那张清清淡淡雅正的脸上面无表情,又见那眼底微微泛青的眼睛倦怠且无神,阿桃不由担心出声:“公子怎么了?”
细白指尖捏在床沿上,骨节都泛了白,白玉安贝牙一咬,眼神里又露了些光色,恨声道:“心里头屈辱。”
阿桃知道白玉安昨日被杖刑,自小在家中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老爷爱重公子,除了让公子读书,其余事皆未沾染过,就连出行都是好几个家丁护着。
更遑论挨板子了,又是打在那地方上。
家中连严厉的老爷,在公子小时候没背好书都没舍得打过,只让去罚了站。
谁能想风风光光考上了探花,刚入了牢狱不说,又被打了杖刑。
阿桃也替白玉安委屈,又不是真的男子,打在那地方,公子受不住也正常。
她不知该怎么劝,只轻轻道:“公子再别想了,睡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