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邹童见他好一会儿没动静,轻声地问:&ldo;睡着啦?&rdo;&ldo;没呢,&rdo;江洪波立刻回答,手掌搭在邹童平坦的小腹上,摸着他的小肚脐,&ldo;干嘛?&rdo;&ldo;没事儿,就问问。&rdo;邹童喜欢这里的床单,是香香软软的法兰绒,枕头新得好像从没别人睡过。&ldo;这里人真少,不是就咱俩吧?&rdo;&ldo;有可能。&rdo;江洪波抬手拢了拢邹童的头发,&ldo;这不是对外营业的地方,常来的,也就是那么几个,都有数儿的。&rdo;&ldo;哦,你……还挺明目张胆的啊!&rdo;&ldo;他们不会往那里想,&rdo;说着话,他自然问起来:&ldo;你年纪不大,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gay的?&rdo;&ldo;谁说我是gay?&rdo;邹童扭头,冷静看着江洪波的脸色瞬间变了好几回。&ldo;你……你不是?&rdo;&ldo;我也没说我是啊!&rdo;&ldo;……&rdo;江洪波将信将疑地盯着邹童,&ldo;你的意思,你喜欢女人?&rdo;邹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ldo;你这是什么表情?&rdo;江洪波见被取笑,脸上挂不住,欺身压住:&ldo;你挺有本事的,还忽悠我?&rdo;&ldo;谁稀得忽悠你?&rdo;邹童认真地说,&ldo;我没跟女人做过,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你呢?&rdo;&ldo;我什么?你问我和女人做没做过,还是说我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gay的?&rdo;&ldo;就顺便都回答得了。&rdo;江洪波躺回去,从床头抽出烟:&ldo;你抽不抽?&rdo;&ldo;不抽,&rdo;邹童说,&ldo;我不找死。&rdo;江洪波没把的话往心里去,他以为邹童的意思是吸烟有害健康,所以不想抽。&ldo;我初三的时候,第一次有明显的印象,会被男生吸引,后来也和女人玩过,结果更肯定自己是喜欢男人的。&rdo;江洪波不是那种侃侃而谈的人,他说话点到为止,不太深入讨论,你得自己去琢磨他的意思。邹童借着夜色,努力辨认着黑暗里他的轮廓,空气中,是苦涩的烟草味道……那瞬间,他有点怦然心动的错觉。坐在宿舍里,邹童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发呆。那是本来和谐愉快的周末约会里,非常不成功的收尾,江洪波拿出来送他的时候,邹童第一感觉,是愤怒。他不理解,江洪波为什么突然好端端地,要送他东西,弄得他们之间,好像存在某种高低的利益关系,这让他恼火心烦。江洪波没有想到他会生气,他以为象邹童这么大的男孩子,都是很喜欢手机的,还特意选了最贵的一款,带很多独特的游戏功能。于是,他反复地解释,这就和吃饭是一样的,没有任何额外的含义,&ldo;只是希望能比较容易地找到你,逃过你们寝室老三的围追堵截,&rdo;最后,江洪波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哄他,&ldo;难道你不想再见到我啦?&rdo;想,邹童诚实地跟自己说,很想。门锁被打开,邹童连忙把手机揣到口袋里,周书博走进来,见到他,奇怪地问:&ldo;人在干嘛锁门啊?&rdo;&ldo;随手锁的,忘了。&rdo;&ldo;吃饭没?我都要饿傻了,大脑严重供血不足。&rdo;邹童被他的危言耸听逗得笑出来:&ldo;你吃饱了也不聪明啊,血液都忙着去消化,大脑更加缺氧了。&rdo;&ldo;对哦!你说得有道理,&rdo;周书博把书包扔到自己的床上,他知道邹童不喜欢别人把东西乱放到他的地盘,&ldo;那更要吃了,反正都是笨蛋,好歹要当个吃饱的。&rdo;邹童把打包带回来的菜拿出来,他回来前,江洪波带他吃的一家河鲜,非常好吃。他以前好似很不习惯吃淡水鱼,觉得带着土腥味儿,但今天尝的几道菜清淡,却很鲜美,江洪波见他喜欢,点多了,两个人根本吃不完,便宜了周书博这个嘴馋的。&ldo;这家店很贵呀!&rdo;周书博看见打包的塑料袋上有名字,&ldo;我那天经过,门前停的都是豪车,谁带你去的?&rdo;&ldo;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哪那么多废话呀?&rdo;&ldo;那是,那是,有好吃的这么想着我,咱是好哥们。&rdo;周书博吃的不亦乐乎,然而心里的疑问,随着邹童手机响起来,持续升级了。邹童似乎更加尴尬,匆忙到门外,跑去阳台,才敢接听:&ldo;干嘛呀?&rdo;&ldo;你的课本忘在岛上了,他们刚来电话,我去帮你拿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