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会子太后去了,对太上皇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当即就病倒在床。
皇上须臾不敢离开,只侍奉在侧,一应太后丧仪只得交给太子太子妃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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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到了停灵的大殿前的路上,又遇到了匆匆赶进宫的周菱。
她双目红肿含泪,与黛玉和贵妃见过礼后,又快言快语问道:“安王先去给太上皇和皇上请安了,听说太上皇听闻娘娘薨逝就病倒了,如今可要不要紧?”
贵妃心口一跳,连忙横了她一眼。
周菱这才心惊住嘴,也是,这话题太敏感,不是她一个亲王妃该打听的。于是后悔不来。
黛玉对这对婆媳的眉眼官司恍如不见,只是嘱咐了几句一回大殿之上叩首的顺序并注意事项。直到杨皇后也出现在大殿前,黛玉才迎了上去。
周贵妃这里就道:“你好糊涂,太上皇老人家的病,也是你能问得?!”
周菱忙忙的认罪,谁知再抬头时,就见自己的婆婆兼姑母有些怔怔望着黛玉走过去的背影:“真是像。”
“什么?”周菱不由疑惑。
周贵妃叹息:“太子妃这些年行事本就有几分像太后,只是太后娘娘雷厉风行,太子妃更细致温和些。如今太后娘娘不在了,这宫里当真是太子妃的一言堂了。”
周菱自然而然点头:“这也是应当的。”
周贵妃此刻的伤心一半是为了太后,另一半却是为了自己:“我从进宫就是贵妃,一路看着皇后退居,太后薨逝,太子妃当家。我这一生,无论如何也就这样了,等着我老死宫中,又哪有今日这样的排场,不过是草草送了皇陵去就完了。”
周菱就劝道:“母妃有儿子儿媳,如今又有了孙子孙女,何必做此伤感之语。”
周贵妃就紧紧抓着她的手:“是啊。”
她有亲生的骨血,不似太后,再尊贵的丧仪也只是外人操持。
与此同时,杨皇后也正在跟黛玉论及此事,她哭的声音都嘶哑了:“我已然是退居方外之人,除了今日这一拜是求了恩典的,以后仍旧不好踏出尚景宫。玉儿,太后娘娘的丧仪,你务必上心。别叫人小看了娘娘无子无女。”
黛玉眼泪簌簌而下:“母后放心,我一直当太后娘娘是亲祖母,太子也是这样想的。”
杨皇后点头:“好,好,这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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