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讽刺太辛辣了,不仅再一次歧视了茱莉亚的阶层,还拿葩依公主的气对方。‘红种马’是占西当地的一种原产马匹,整个身体和皮肤都呈现出砖红色,是一种还算不错的能适应炎热气候和蚊虫叮咬的小型驮马。伯恩斯小姐专门用这种对岸占西的‘红种马’来借指葩依。茱莉亚听完脸都绿了,闺蜜的背叛最伤人,尤其是被自己马首是瞻的‘跟班’葩依抢了男人,实在让茱莉亚无法容忍。可惜葩依现在已经拍屁股走了,茱莉亚正是无的放矢的时候,现在又被伯恩斯小姐这么一呛急火攻心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茱莉亚眼看就要翻脸,同行的波尔多赶紧拉住了。波尔多笑着赶紧对伯恩斯小姐说道:“哦,莉莉。我看门外好像你的马车到了,赶紧去吧!”
伯恩斯小姐本就不想纠缠,如今波尔多愿意解围她也幸得可以脱身。只是现在转身一走就没办法跟伊森侯爵道别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可以回府后请听差送个致歉的字条回来也行。于是争吵中俨然已经占了上风的伯恩斯小姐,得胜了似的屈膝致意后转身就走。身后留下了暴怒无比的茱莉亚和看笑话不嫌事大的波尔多。
伯恩斯小姐来到门口,艾依德公馆的马车早已在门前等候了。福莱见伯恩斯小姐出来赶紧上前为她拉开了车门,伯恩斯小姐坐进去,马车立刻就驶离了伊森公馆的大院。车内只见弗兰西斜靠在车座上,露露正在为他揉太阳穴,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一看就是和弗勒格类似的症状。
露露也发现了这点吞吞吐吐的说:“小殿下这,这怎么和大殿下犯了一样的病。这,这可怎么办啊?”
伯恩斯小姐当然知道怎么解,于是她镇定的说道:“不要慌,刚好今天佩吉佩里回来了,她们两个人应该能应付的来。一会儿到了公馆我去跟她们交待一下,免得她们心里没底儿。”
听到这些露露才放心的点点头,自从茱莉亚生日那晚之后露露就与小波尔多成了情人,因此也不能再扮演‘救火队员’的角色了。伯恩斯自然知道这点,于是她专门拍了拍露露的腿示意她放心。很快马车就开上了南郊区往中心区的大道,不一会就来到了连接两区的大桥,可是车子却莫名奇妙停了下来。很快外面就传来了福莱与人争吵的声音。
伯恩斯小姐正急着让马车早点到,可是突然这么一停让她更是心急火燎。于是她推开车厢前的小窗问道:“怎么回事?有人拦路了么?”
驾车的马夫回答道:“哦,是桥上发生了事故好像。一辆进城的大车横在了中间,撒了一地的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儿福莱副官正在与治安官们交涉。”
伯恩斯小姐感到奇怪心里想到:都这个点儿了,怎么会有大车进城呢?但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这些了,于是对车夫说道:“请福莱副官回来吧,我们绕道走另一座桥。”
“好嘞!”车夫应声回答,就高声的喊福莱回来。福莱听见车夫呼喊就不再跟治安官理论了转身往回走。伯恩斯小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拉开小窗问道:“你是新来的车夫么?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那车夫赶紧回答:“哦,小的是咱们公馆车夫的朋友。他今天闹病让请我来顶班儿,这事儿咱们府上的管家知道。”
伯恩斯小姐听完也没多想,于是又拉上了小窗。很快福莱坐回了车夫旁边,一遍抱怨着堵路的大车,一边骂那帮治安官胆小不敢惹大车的主人。原来是往北郊区佣兵营地送菜蔬的大车走到桥中间时候一只轮毂折了,车上的东西撒在了桥面上,这样的情况是应该把车尽快拖下桥梁避免拥堵的。可是大车上的主人仗着自己的佣兵背景非要把车上东西卸下来后再拖走,免得硬拉弄坏了车梁架,于是就与过来维持秩序的治安官们发生了口角。无奈治安官们见是佣兵营地的大车,只得让他们卸完东西再走,于是大车把桥面给堵了。
“这群兵痞真是无法无天,就算是给兵营供蔬果也不能一直堵在桥上吧!还有这会儿都马上天黑了,还送什么蔬果?真是的!”福莱抱怨道。
那顶班的车夫却劝道:“哎,长官莫急。我们走东边的桥说不定还能更快些,这个点了车少走得快。”
说完车夫就驾着马车沿着滨河大道往更东边的桥走,可是没一会儿又停下了。伯恩斯小姐有些着急的拉开车窗问道:“这里又怎么了?”
福莱赶紧起身看了回答:“哦,大概是刚才那座桥堵了的原因吧。这座桥前面排了很长的队,我们得绕到后面排队过桥。而且这座桥半边桥面在修正,两边的马车得一替一辆过。”
伯恩斯小姐一听急了,说道:“怎么回事!?小殿下今天不舒服我们得赶紧回去!”
福莱也是没办法,看看桥前面绵延不到头的队伍也犯了难。心想不如掏点小钱贿赂一下指挥交通的治安官让他们提前放行好了。于是他又跳下车过去交涉,结果守桥的居然是一队佣兵。这群人今天态度硬得出奇,无论如何也不许他们加塞,福莱因此还差点和他们发生了冲突。
就在这时两辆本来已经驾上桥面的马车却发生了剐蹭,两辆车上的车夫和乘客互不相让争吵了起来。紧接着就扭打在了一起,后面排长队的车辆一看桥面堵死了,也躁动起来纷纷开始往桥面上涌。眼看事态就要失控,守桥的佣兵们也顾不上福莱了,赶紧拉上了拒马桩维持秩序。
这下福莱没招了,垂头丧气的返回了副驾席。其实这座桥是南郊区离中心区艾依德公馆最近的一座,即使步行过去也顶多也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再往西绕,那些桥梁就是连接中心岛东面的平民区的桥梁了,如果想回中心岛,就必须绕行拥挤的平民区,这样至少要多走三炷香的时间。
这时那顶班的车夫凑上来说道:“长官,要不咱们再往西走走?这边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了。”
福莱不耐烦的说道:“再往西的桥就是通往东区的桥了,那座桥太远了。而且绕行东区街道狭窄行人太多,少说要一个一个钟头才能到。”
那顶班的车夫则说道:“小的知道有一座旧桥就在这西边不到两法里的位置。穿过路对面的林子很快就到了。”
福莱一听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车夫回答:“哦,哦,小的是本地人。以前赶大车经常走这条路,碰上堵车都会走那座桥。”
车内的伯恩斯小姐也听到了车夫的建议,于是拉开车窗就说:“我们就走那条路吧!”
福莱立刻建议道:“小姐,那林子有些偏僻。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可是伯恩斯小姐看看对面弗兰西痛苦的表情,于是吩咐道:“不能等了,得赶快回去。叫后面的听差先步行回去跟马利诺家的小姐说一声:少爷犯了头疼症,今晚要她们两个务必等在公馆替少爷…嗯…治病。”
福莱见伯恩斯小姐如此吩咐,只得给坐在后面车架上的小厮打了个手势叫他下来。小厮一听连忙跳下车架来到跟前。福莱对他说道:“你这会儿趁乱从桥上挤过去先,回去通知府上管家,请做客的马利诺家的小姐稍安勿躁,她们今晚得为少爷‘治病’。我们从前面小路绕道回去,只多两炷香的时间就能到。”
那小厮也是伶俐,得令后立刻窜进了拥挤的人群。仗着瘦小灵活,居然从桥栏杆上溜着边挤到了对岸,随后就消失在了对面的人群之中。小厮走后,车夫就赶着马车绕过排着过桥的长队,驶入了路边的林子。马车进入林子,车况明显颠簸了起来,走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时间,结果越走越远,路两边越来越荒凉。
福莱回头远远的望去已经看不见来得时候的那座桥了,于是他起了疑心问车夫道:“你刚才说的那座旧桥呢?不是说不到两法里么?怎么还没到?”
那车夫有点紧张的含糊其词道:“哦,就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说罢立刻加快策马前行。
福莱将信将疑的没有再问,可是马车的速度一快,车厢内的颠簸让伯恩斯小姐有些不耐烦了。她又拉开前车窗问道:“怎么还没有到啊?路上这么颠簸还!”
那车夫汗都下来了,嘴上说着:“就快到了,就快到了!”手上抓紧拿鞭子猛抽马臀,车速越来越快。
福莱此时已经感到了不对劲,他立刻勒令马夫道:“不对!你快停下说清楚!”
那车夫也不搭理福莱,抓紧策马继续飞奔。后面骑马的昂泰拉,见状不对也立刻策马跟上。福莱见那车夫神情紧张也不回话,立刻就夺马缰绳。可他又怕这么高的速度夺缰绳会导致翻车,于是手按在了佩剑上喝道:“快停下!不然对你不客气!”
那车夫此时已经汗流浃背,紧张的无以复加了。可福莱的威胁根本不管用,车子还在向前飞奔。车后面的昂泰拉高喊道:“福莱副官!慢点!慢一点!危险!”赶紧加速来到马车右侧想要查看发生了什么。
车厢内的伯恩斯小姐也被颠得够呛,她勉强维持着平衡又拉开前窗喊道:“你们疯了么?福莱,快让车子慢点!”
福莱见那车夫这般情形顿感大事不妙,于是他抽出佩剑来架在车夫脖子上让他减速。可那车夫一见福莱抽出了剑,以为是要刺他。吓得他大喊一声把缰绳一丢,只见从左侧跳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