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书道:“我于行商方面所知不多,提了一嘴自己的想法,望谢夫人不要介意。”
姜舒窈自然道:“不会不会。”
葛清书本来还想听她谈谈美食,见她正在思索,便不好意思再打扰,莲步轻移飘开了。
等到宴会散了,众人在府前上马车时,谢珣总算再次看到了姜舒窈。
他正要过去,就见葛丞相家的大小姐朝姜舒窈走过去。
这两个人可是完全不相干,京中贵女中的两个极端,她们是何时认识的?
他心下疑惑,没有出声,抬步朝她们走去。
他这般想,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疑惑,还轮不到提府上马车的贵女们纷纷站在一旁瞧热闹,怎么也没想到姜大和葛小姐能“对”上,可有好戏看了。
葛清书与姜舒窈寒暄了几句后,说道:“不知谢夫人可愿意与我来往些书信。”她有意交好姜舒窈,虽然唐突,但还是提了出来,现在放跑了姜舒窈,以后再见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姜舒窈点头:“自然愿意,葛小姐不嫌我粗鄙就好。”
葛清书连忙道:“哪会!”猜想姜舒窈是在指自己在京中的草包名声,劝慰道,“名声传闻都是人云亦云,不必看重。”
姜舒窈对她灿烂一笑,笑容明媚如春华,看得葛清书心头一软,余光瞟到指着她们小声议论的贵女们,想到了今早她在马车上听到的对话。
她爹是丞相,所以她对京中各家高门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想到姜舒窈的处境,不免皱起了眉:“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可写信告诉我。”她虽然还没有嫁人,但对后宅之事了解不少,处理些心怀鬼胎的莺莺燕燕的本事还是有的。
姜舒窈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只当她客气。
葛清书看她于人情往来方面如此迟钝,难免有些急,朝她靠近一点,放轻声音说:“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待嫁时还是为□□,万万不能因为些许糟心事而让自己受了委屈。”
想到谢国公府娶姜舒窈时的不情不愿,周遭贵女的贬低和蠢蠢欲动,葛清书就十分不悦:“若是过得委屈了,可记得不要强忍。”想到今天曲水流觞时谢珣给姜舒窈的冷脸她就不爽,却完全忘了自己表情的温度也不太高。
姜舒窈还未答话,谢珣已经走了过来,葛清书听声回头,就见到了谢珣冒着冷气的不快脸色。
哼,就是这个模样,甩脸子给谁看呢?媳妇是他自个儿娶的,在宴席上冷遇她算个什么道理。
旁边看好戏的贵女们差点忍不住叫了出来:“啊啊,谢公子与葛小姐站一块儿真是般配。”
“是啊,两人看上去都似不染凡尘的模样,登对极了。”
葛清书在心中冷哼,移开目光,对谢珣点头。
谢珣离得近,自然听到刚才她的话了,心头那个气啊,笑话,居然挑拨他与姜氏的夫妻关系。
“葛小姐。”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但能感觉到浓浓的冷意。
葛清书听他的声音更不悦了,想到姜舒窈这么明朗活泼的人,配了个这样的冰块,她的语气也不好:“谢公子。”
一旁贵女激动地扯锦帕:“啊啊啊,我看他们口形是在互相打招呼,你瞧见没?”
“瞧见了瞧见了!哼,我看那姜大得意不了多久了吧。快看快看,她上马车了,怎么?是待不下去了吗?”
与她们都想法完全不一样,等姜舒窈上了马车后,谢珣眼神看着马车,话锋直指葛清书:“葛小姐,君子敏于事而慎于言。无多言,多言多败。”
葛清书面若冰霜:“谢公子才华横溢,想必行事上处处合乎君子之风,于友人,于妻子,皆是如此。”
谢珣冷哼一声,眼神冰凉地看她。
葛清书以同样的眼神回他,两人视线相撞,火花四溢,葛清书讥笑一下,收回目光面色冷寒地走了。
另一边看戏的人愈发激动。
“啊啊啊,他们视线对上了。”
“我瞧见葛小姐还笑了一下,她这般性子,何时笑过啊?”
“我就说姜大早晚会被谢郎一脚踹开,还是葛小姐才能配上他。”
……
谢珣站在原地收敛了下脸色,犹豫一番,还是掀帘子钻进了姜舒窈的马车。
谢珮也在里头,见他进来下了一跳:“三哥?”
谢珣被妹妹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你同母亲一道坐车吧,我有话对你三嫂说。”
谢珮看他脸色不佳,幸灾乐祸地看一眼姜舒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