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个燥热的夜晚。
“晚上陪我去喝酒?”迟早三两口把奶酪解决完,盯着温叙的侧脸看着。
温叙低着头,“我晚上还要上班,赚学费。”
“为什么?”迟早拉住了温叙的袖子,“你父母不管你的学费吗?”
温叙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把迟早的手挪到了一边,把吃完的盘子收到了一边,转身欲走。
“那我等你忙完,忙完了来陪我——还是说,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请假?”迟早笑着,身子微微前倾,看向温叙。
温叙抿着嘴没有说话,肩膀却微微朝下沉了下去。许久,直到外面月亮挂到了天边的树枝上,霓虹灯打亮了这片区域,温叙才把围裙解了下来,靠着柜台喝了口水。
最终温叙还是妥协了,他不是个很会喝酒的人,也不喜欢酒吧那种噪杂吵嚷的声音,可迟早那么眼巴巴地期望着,他总不好回绝。
谁知道那边迟早心里却暗自叫好了一声,还以为是自己低劣的威胁技术起了作用,洋洋得意了许久,上前拦着温叙的腰,就要把他拽走。
温叙浑身有点僵硬,但还是随着他这个大不敬的动作,朝着门外走去了。他有点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谁知道迟早这人得寸进尺,偏把怀抱收地更紧了些。
走在路上,迟早帮温叙提着包,看着车灯不断打亮前方的路,继而再度陷入黑暗,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想快点找到工作赚钱,以后温叙就能成为一朵温室里的花,不必因为学费奔波在打工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邢焱:臭情侣给爷滚出甜品店!
酒吧喝酒,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吧,酒量不好,懂得都懂(耶
第19章酒吧
星空笼罩下的越城是一座不夜城,繁华的夜文化遍及了整个越城,除了温叙住的那种老式小区还延续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温叙面对着霓虹灯的闪烁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虽然他深知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耀眼的灯光,而是身边的人。
“你没去过酒吧?”虽然是问句,迟早的语气却十分坚定,他看着温叙有点紧张的脸庞,笑了,“巧了,我也没去过。”
一个人是谨小慎微地随着生活的洪流走下去,并不对这些感兴趣,另外一个人则是忽然被打破了生活的节奏,困在平地而起的牢笼之中。第一次,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在喧闹的繁华街区里安静走着。
在这条路的转弯处,繁华地段的中央,酒吧的大门打开着。
onwayout
无处可逃。
那是一家热闹的酒吧,放着轻快的音乐,并不吵闹。暧昧的灯光撒在人的脸上,酒杯里五颜六色的酒微微晃动着,将落在上面的光震碎了。
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昏暗的屋子里灯球的光肆意流淌,让温叙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睛。
迟早扶着温叙往里走,不知道对着调酒师说了句什么,就揽着温叙的背,缓缓往里走去,挑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了。
这里远离舞池中心,避开了大家的目光,让温叙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些。他挺直了背,僵硬地坐在那里,忍不住偷瞄了一下迟早。
迟早则是大大咧咧靠着皮质的沙发,翘起了二郎腿。光落在了他的鼻梁上,温叙第一次发觉他的五官很美,虽然皮肤被晒黑了、剃了板寸的发型给他增添了点“硬汉”的气息,可迟早本来的五官带着秀气在,高挺的鼻梁到了尽头,是一个精致的鼻尖,还有他的嘴唇,薄唇轻轻抿着,也能看见原有的好看轮廓。
迟早猛得转过了头,将视线放在了温叙的身上。吓得本就心虚的温叙连忙把眼神移开了点,这才慢慢又对上了迟早的目光。
“谢谢你帮我照顾奶奶。”迟早先开的口。在他见到奶奶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老人的沧桑,但是老人被照顾得很好,奶奶也不停地说,他的那位朋友是个好人。
他那些年做过噩梦,从奶奶和温叙都不再尝试来看他的时候开始的。
他不愿意见他们,把自己困在那一隅天地,忍受着折磨,可他又怕此后再也见不到他们,那些年里,每当他听到狱警说他们来看自己,都是最幸福的时候。
温叙摇摇头,“我们是朋友,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以后奶奶我也会一直照顾着,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朋友啊……”迟早靠在沙发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远处一对男女正紧贴着身子,随着逐渐火热的音乐舞动着,女人回过头来,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他的眼神逐渐清晰,好像是从一场美梦里慢慢醒来了,好像温叙对自己的那些好都只是基于“朋友”和“补偿”。一个少年时期不懂事招惹上的人,能被温叙那么用心对待,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了。
迟早甚至会想,如果不是温恕的缘故,他和温叙是不是早就该分别在了毕业的时候,如同许许多多毕业之后逐渐淡了关系的“朋友”一样,江湖不见。
酒来了。
放在温叙面前的是一杯蔚蓝色的酒,十分清澈,能够看见里面漂荡着的透明冰块,在轻微晃动之后,缓缓落在杯底——像是海,不是令人窒息海底,而是伴随着海风阵阵拍打上岸,又缓缓退去的海浪。
迟早面前的酒却是红色的,深红色的液体十分浓稠,像是不透明一般,令人喘不过来气。迟早端起了酒杯,将深红色的液体吞下。酒在他的口中冲撞着,一路滑下,他的喉结滚动着,刺痛感逐渐包裹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