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身,拿出一个小木凳放在车门下,而后挑开帘子恭敬地唤了一声“公子”。
一个白衣少年躬身从车中走下,动作有些缓慢,却显得很从容。
他弗一落地,身后就响起一道女声。
“昨晚突逢大雨,你被困在城中一夜未归,不知道姒娘会不会误会。”郑雪怜撩开车帘,眉头轻轻蹙着,有些忧心的说,“若你就这样回去,怕是不好交代,不如我随你一起去她面前,向她解释一番?”
容珩闻言眉目微微透出讽意,他轻轻一扯唇,道:“不必了。”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呢?
她根本不在意。
他不过是她养在笼中的一只漂亮的鸟,生活无趣有闲心的时候便常常将他拢在掌心抚弄,言语温柔,态度纵容,一副满怀爱意的样子。
可是一旦有什么事让她分了心,她就立刻将他抛在脑后,忘得干干净净,连着好几日,连看都不看一眼。
此番并不是他第一次随郑雪怜离开星河苑。
前些日子感受到她的冷落之后,容珩带着点赌气的成分接受了郑雪怜以治眼为名的邀约,傍晚回来的时候,原本是想着故意气一气她的。
所以他在听到郑姒回来的动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没有动,想好了撩火的说辞,静静地等着她来兴师问罪。
可是她根本没有来。
脚步声近了,又渐渐远去,她径自回房睡了,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日,她依旧一如往常,起身之后就离开了这里,未有片刻的驻足。
一脸几日之后,容珩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抑或是,发现了,却一点也不在意。
自己掌心的玩物,喜欢的时候不肯让别人碰一下,不感兴趣了,又能随随便便的拱手让人。
他在她心中,大概就是这种程度吧。
真不公平。
不过……他却毫无办法。
朱红小门开了又关,微凉的晨风吹的白衣微动,容珩站在仙鹤影壁旁,看向摘星阁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推门而入,拾级而上。
她可以一连数日不见他,而他……却不能。
留在翡州的这最后一段时日,还是他来低头吧。
毕竟,之后的事情,她大概再也做不了主了。
她那么过分的招惹他,害得他不小心泥潭深陷,无力挣扎,而后自己又想片叶不沾身的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她理智冷漠不陷入这情爱的泥沼,也得被枯藤绑着,囚在沼生树上,陪他一生一世才行。
容珩唇角微弯,牵出几分暗昧笑意,绕过圆屏,分开珠帘,踩着绒毯走到她床前,抬手撩开床帐。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醒才对。
他眼眸微动,目光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