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情绪反反复复,她实在感觉胸口郁闷,伸手推开窗,便瞬间对上那人坚毅的眼眸。
&esp;&esp;燕怀瑾并未将面具下的脸易容,裴筠庭一眼便瞧出来了。
&esp;&esp;“裴绾绾。”他轻声唤道。
&esp;&esp;她似乎早猜到他会来,未应声,只静待下文。
&esp;&esp;狂风骤起,飞扬少年郎的马尾,如同一位肆意潇洒的江湖侠客。
&esp;&esp;“对不起,让你为我担惊受怕那么久。”
&esp;&esp;眸光微凝,却是她先移开眼。
&esp;&esp;“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她余怒未消,起身,顺手拾起油纸伞,“要下雨了,快回去吧。”
&esp;&esp;骤雨宛若长鞭,鞭笞在伤口上,燕怀瑾浑身湿透,极其狼狈,拉着裴筠庭的手仍不肯放:“我不,除非你肯敞开心扉,认真与我促膝长谈。”
&esp;&esp;裴筠庭目不斜视,同时甩开他:“眼下你我都没那个闲心。”
&esp;&esp;他本想抬步往前追去,又生生止住脚步。眼睁睁看她走出几步,纤细单薄的肩膀上下起伏,仿佛正深呼吸,随后抓着那把伞转身,对视:“还愣着做甚,想感染风寒不成?”
&esp;&esp;燕怀瑾立刻凑到她伞下,变成一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小狗:“这么凶?”
&esp;&esp;但造物主不让小狗说话,是因为爱和忠诚需要用行动证明。
&esp;&esp;“不爱听就滚,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esp;&esp;“我不。”他得寸进尺地耍赖,“我就要跟在你身边。”
&esp;&esp;“去哪都跟着?”
&esp;&esp;“嗯。”他郑重点头,满脸写着理所当然。
&esp;&esp;“到阴曹地府也要追去?”她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显然未把此话当真。
&esp;&esp;可燕怀瑾不是。
&esp;&esp;他接过伞,直直望进裴筠庭眼底,此刻世间再无什么比这句承诺重要:
&esp;&esp;“追。”
&esp;&esp;定风波(中)
&esp;&esp;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雨幕如层层纱帐,两人撑着伞,并肩往外走,期间燕怀瑾一直穷追不舍,嘴里絮絮叨叨:“那你到底原谅我没?”
&esp;&esp;裴筠庭冷笑着剜他一眼,其意味很明显就是“你想得美”。
&esp;&esp;料到这场战线会拉得很长的燕怀瑾,显然没因此感到失落,毕竟缠着裴筠庭、哄她开心这种事,从小到大他再拿手不过。
&esp;&esp;明明只叫了裴筠庭一人,却远远瞧见他俩的身影,温璟煦倒未表露出半分奇怪,示意他们自行落座:“周大人尚在半途,且候上一阵。”
&esp;&esp;裴筠庭敷衍地应了句,兀自斟起茶水。裴瑶笙时常笑话她见着茶盏就止不住自己的手,并非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