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明明除了她和江谦,没人知道的。现在消息提前败露,季舒凌突然想起苏婥在舞会上提醒她的那几句——
“现在重新买机票。”
“如果你不想怀孕的事败露的话。”
“另外,买提前走的机票。”
“因为我在教你怎么保命。”
这些话在当时多情真意切,现在听着就多讽刺可笑。
“你早就知道,对啊,你一个要和和悦乘风做生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江谦?真怪我瞎了眼,还看似好意地说那些帮我的话。”季舒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有可能把苏婥往悬崖上推,“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圈套,等我跳呢?”
但季舒凌不管,生死关头,咬牙切齿也要说:“你信不信,你现在做的事,以后都会变成报应,遭到你自己身上。”
这种毒话,苏婥听过太多遍。她早就防御,却在季舒凌这一眼似有若无的笃定中,眼睫微颤了下。
即便如此,苏婥还是淡笑着单手拆开药袋,“一个连护你都做不到的男人,你指望他会护孩子?”
这话简直像是兜头凉水,刺骨浇在季舒凌全身。
血液就此冰凉,甚至快要忘记流淌。
话落,苏婥再没和她废话,无情地把药倒进她的嘴,眼也不眨地扣住她的下巴,抬起,给她灌水,动作利落地逼她吞下去。
季舒凌急了,要吐,苏婥就捂住她嘴,直到确认她咽下去了,才任由她发疯地在原地干呕。
可怎么呕,那两粒药都呕不出来了。
季舒凌瞬间崩溃到情绪暴走了,疯叫了好几声,呼吸急促喘着,怒目而视,“cecilia!你是女人!你也迟早会有孩子!你最好记好了,今天你杀我孩子!我就算是下地狱,都不会放过你!”
季舒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被刺痛,骂骂咧咧的话不见休止。
苏婥却是多一眼都不看她,喂药和问孩子生父的事像是完成任务,随手就把空袋子丢在旁边垃圾桶,转身开门走出。
外边的苏世丽全程透过那扇几净的玻璃窗看戏。
亲眼见证苏婥把药灌进去,满意地在苏婥走出后,朝她笑了下。
但苏婥并不领情。
她知道喂药已经能够洗清季舒凌刚才那句“看似好意地说那些帮我的话”的嫌疑,只是冷淡,“少装虚伪了,对我笑,自己恶不恶心?”
苏世丽那点“友好”顿然消失。
两个人又回到之前那副僵硬状态。
今天是程家大家族聚会,所以所有人的晚饭都要在程家吃,而现在为时还早,程控又没出现,苏婥自然在上楼后,先去了趟洗手间。
苏世丽没跟她走进去,反是直接回了房间。
苏婥随手开水龙头,冲了把脸,水珠剔透而下,一片接一片的涟漪,荡漾在瓷式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