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把手机扣在桌面,抽出桌面上一沓文件,“没空,自己去吃。”
“那我的安全谁保障。”
“世界上没那么多坏人。”
“这话你自己信吗?”
沈戾抬了眼,许多人他们都只愿意看到他们愿意看到的部分,比如有些人认为沈家的继承人人高高在上,钱、权、女人统统都向他靠近,有些人看到了晦暗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个满是棱角被戾气覆盖的人。
这些是他,但不是全部的他,他从不提倡谁去营销自己的苦难,岸见一郎说决定自己的不是经验本身,而是经验赋予的意义,所以经历本身没有价值,经历之后的思考才有。
全权看人接受的是哪一部分,所以对沈戾来说,苦难没有任何意义,他不允许那些东西恒久存在。
但是总有人来提醒他,林浅在说那句话时,很矛盾,自信又有几分怜悯。
空调感受到室内温度的变化,运作起来,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跟着温陌跳入泳池那天,他脑子里也是这样机械般的声音。
温陌从得知他的病到跟着陆以宸走,大概是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情。
沈戾最近不止一次的想,温陌是怜悯吗?她坚强的壳子下是一颗多柔软善良的心啊。
但现在,他从林浅身上看到了不同,温陌从来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她说要以身驯
化的时候,他整个心颤动得余震悠长,让他现在每天不止想起一遍。
“不是我不信,是你自己。”沈戾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我不喜欢工作的地方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那些拿走。”
林浅看向茶几上摆放的各类水果和零食,她明明是好心,因为知道他连续开了好久的会,所以想在第一时间送上温暖。
哪知这男人没有一点人情可言,可是再看他认真工作的模样,俊俏得让人生不来一点气,握着钢笔骨节泛白的手,也性感得不像话。
“我要是出事,你怎么跟我哥交代。”
沈戾眉心又聚了一下,头也不抬,“要吃宵夜让袁望送你。”
袁望正好推门进来,看见林浅一副快哭的表情,再看办公桌上那份下午刚对过的合同,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小姐去哪,我正好要出去办事,可以送你。”
林浅这才甩上包离开。
办公室陷入阒静,沈戾走到窗前,后腰抵在沙发靠背,看城市升起万家灯火,慢慢与夜空融合,过度的地方晕染开,很像是晨昏线。
想听听温陌声音的冲动骤然间变得迫切。
遗憾的是,电话打过去,她没接,那些冲动就这样压下去了。
他对温陌一直都冲动,也会克制,所以,所以他不会真的伤害她的。
温陌其实看到了他来电,不声不响按了静音,陈韵从上来到现在一直在激情输出,通篇都是对雄性生物的声讨。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才会安分,深情专一的男人大概是跟恐龙一起灭绝了。”
温陌沉默的没有辩驳。
因为那女人声音而引起的情绪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且,她的情绪向来不会外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