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沉默了下,宋轶云冷冷道:“你不用去公司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裴昼皱眉:“妈,你什么意思?”
宋轶云声音压得很低:“老宅那边发来通知,每年一度的家族聚会,周末会按时举办。”
裴昼彻底清醒了,从床上坐起,失声道:“那个人找到了?他还活着?”
“不确定,没有直接消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再加上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宋轶云深呼吸一口气,才道:“总之你周末空出时间,跟我去探探虚实,说不定只是空城计。”
裴昼一听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就烦躁,不想多说,嘴上敷衍几句挂了电话。
今天可是他和闻希约会的第一天。
他不想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从明亮宽敞的卧室出去,裴昼来到浴室镜子前,下意识伸手向洗漱台拿牙刷,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犀园。
他和金池已经分手了,再也不会有人早上挤好牙膏,放在接好热水的漱口杯上,方便他洗漱。
镜子里眉眼英挺的男人愣了下,短暂的半秒不到,裴昼嗤笑一声,拧开水龙头,挤好牙膏。
——这有什么难的,有的人莫非真以为自己离开不了他,出去几天还得主动找他不成?
总之一切如常,结束洗漱后,裴昼来到衣帽间,看着满屋子各类定制品牌的衣服,随手挑出几件自己常穿的风格换上。
半小时后,一家西餐厅。
这是一家浪漫的高空旋转餐厅,没有包间,餐桌安排在九十九层楼高的落地窗侧,被花簇缠绕的的镂空栅栏隔开,来吃饭的客人多是成对的情侣。
裴昼拿着菜单挑选,平日自我傲慢的他,此刻有了不常见的耐心,选的全是骆闻希爱吃的菜。
偶尔抬头与骆闻希的视线交缠,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普通人感受爱情的祥和温馨。
骆闻希察觉到他的体贴,笑意更柔,他对裴昼不是没有感情的,温声道:“阿昼,别光顾着我,我记得你最爱吃palaos红虾,怎么不点两只?”
菜单上勾画的笔却顿住了。
片刻,裴昼从菜单后望来:“闻希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不是从小海鲜过敏,不能吃虾。”
“是我记错了。”骆闻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随后镇定下来:“我记成另一个朋友了。”
裴昼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继续点菜,只是直到菜全部上齐,脑子里始终忍不住萦绕着一个问题。
——什么关系的朋友,值得闻希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