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光窗帘尚未打开,房间里光线昏暗,跟晚上似的。时疏一不熟悉他房间里的开关,站了一会儿才渐渐适应。
大床上鼓着一个包,薄薄的被子盖在肩膀下面,霍望侧身躺着,似乎睡得正香。
果然还在睡。时疏一顿时乐了,一个飞扑冲上前,上半身压在霍望身上,“哈哈,让我逮到了吧,原来咱们霍总也会睡懒觉。”
睡梦中的人似乎被惊醒,身体缓缓动了动。
时疏一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下来,忽然整个人被掀翻,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了上来,霍望连人带被子,一并搂进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时疏一挣扎无果,瞪大眼睛刚想骂他,一抬头却看到霍望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眉头拧得很紧,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呼吸略显沉重。饶是如此,他还搂着时疏一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疏一,没事,睡吧。”
声音沙哑,小得几乎听不见。时疏一心头一惊,立马收起玩闹的心思,抽出被霍望压住的手,轻轻覆在他额头上。
不需要体温计,霍望体温高的一摸便知,发烧了。
时疏一瞬间慌了,用力掰他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霍望不但没有松开,反倒将他搂得更紧。似乎察觉到时疏一的慌乱,霍望紧紧抱着他,覆在耳边低声安抚:“乖,没事。”
“乖个屁啊。”时疏一哭笑不得:“快松开,我去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你发烧了知道不知道,再晚点人都给烧傻了。”
霍望没有说话,缓缓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时疏一,眼底一片混沌,手臂力道却一点没减。
“真傻了?”时疏一凑近,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霍望,褪去成熟、理智的外衣,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大狗狗,黏着他,信任他,眼底仅有他一人。
霍望眼睑微微颤动,阖上眼,好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手上力道骤减。时疏一得以脱身,却没有第一时间起来。
心脏泛起酥麻的痒意,时疏一视线渐渐往下,落在他苍白且毫无血色的嘴唇,呼吸没由来的一窒。
距离不断缩短,转瞬间,苍白的嘴唇近在咫尺。时疏一微微倾身,在霍望的唇角落下一个极浅地亲吻,一触即分。
恍然间,时疏一想到龙泉山那晚,霍望因初吻而逃脱的那杯酒。
初吻还在?
他绝不可能知道。曾几何时,时疏一早就用同样的方法,悄悄偷走了他的初吻。
家庭医生过来打了一针退烧针,开了些药,霍望高烧渐渐退下去,吃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送走医生,时疏一看着餐桌上冷冰冰的三明治,陷入沉思。
医生说要先吃饭再吃药,病人饮食要清淡……
时疏一撸起袖子,一头扎进厨房。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没想着大显身手,只想给霍望熬一锅普普通通的粥,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