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愣了愣,“是哪位娘娘生辰吗?陛下赠的礼,想必她们都会喜欢的。”
“不是。”温孤仪笑道,“后廷无人生辰,朕就是突然想到,问问你的想法。你可曾给女子赠过生辰礼?”
“臣给祖母做过寿面,给生母绘过丹青。”
温孤仪被怄笑了,“朕同你道女子,你一口一个祖母,一口一个生母,罢了,两位亦是女子,你且退下吧!”
“臣告退。”
裴湛从勤政殿出来,回了兰台处理公务。
因为如今一月有九日不在此处,未???挑选合适的人上来前,多出的公务自需其他同僚分担。他甚少假手于人,只将效率提高一点,便也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事。
一抬头,已经夕阳西下。
除了两个夜中轮休,看管烛火的侍者,其他人都已散值。
裴湛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理衣正冠离开。
今日京兆少尹江岸如约了他喝酒,道是同期的几人好久未聚,今个聚一回。地点定在了江岸如家中。
结果到了,裴湛还在为稍迟了时辰准备自罚三杯,结果江岸如一共约了三人,来的就裴湛一人。
另外两个武举人出身,入了血卫营预备役的方青白,朱常意压根没来。
“血卫营的差事,与你我不同,自个家的饭吃一半都能被唤走。”裴湛举过酒盏,“到底是裴某的荣幸,享用嫂夫人的手艺。”
江岸如的夫人谢幼鱼乃谢氏旁支的女儿。虽是旁支,但却因祖辈功勋,得以被养在正支嫡系的门户中,整个被教养的温柔又娇婉。
“大人怎知这是妾的手艺。”谢幼鱼给裴湛满酒,眨着一双湛亮的眼睛急切地问。
“多谢!”裴湛笑道,“若非嫂夫人盛意,裴某是断不可能在江少尹手中用到一箪食,一瓢饮的。”
“早让你请人回家用膳,合着整日给你一个人吃的。”谢幼鱼侧首怒目自家郎君,“铁公鸡。”
“改明再请,把另外两位大人请来。”
谢幼鱼转身,“裴大人慢用,还有菜呢。”话毕,带着侍者一同转入了膳房。
“主要是秀她厨艺。”江岸如碰了碰裴湛酒盏,“话说回来,那两不过是预备役的人,如今时下,能有什么事连他们都用上了。”
“你且改改这毛病!”裴湛正色道,“非你职内事少些好奇心,且涉及血卫营。”
“这不同你聊两句吗!”江岸如猛灌了一盏酒,声色愈发低沉,“我何曾不知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原是嘉和年间的学子,本该是邺臣……”
他拍了拍裴湛肩膀,又斟了盏酒与他干杯。
干完,又斟一杯。却被裴湛一把扣住,撒入盆中。
“今日酒足,很是足够。再饮则醉,然不可醉。”
江岸如定定看他。
裴湛神色如常,“少尹大人,还望赐饭,您总不会只备酒不备膳吧?”
离开江如安家时,已是暮色上浮,弦月上升。
夜风拂面,裴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兴道坊上。他没有走上前去,因为远远就看到了天子私服出行的车驾。
观之普通的车驾,旁人不识,他却清楚。
因为那车驾底座暗藏机关,原是殷正与他一道设计的。
永安公主府。
他遥望那块匾额。
很多年前,永安公主还在,他有幸得她垂帘,得一定黄金,数两碎银。
只是如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