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活着多好,什么都来得及去做。&rdo;她如鸡捣米般点着头。没多久,车进了小区。&ldo;现在人睡得这么早!&rdo;池小影仰走头,看着黑灯瞎火的公寓楼,直眨眼。&ldo;秦朗,我可以自己上楼,你不要抱我。&rdo;秦朗失笑,&ldo;我忙了一天,哪里抱得动你。好,那你上楼,我改天再来打扰阿姨。&rdo;&ldo;嗯,路上开车小心。&rdo;她挥挥手,转身走了楼梯。楼梯口的光线很暗,她一级一级地走着,每一次抬脚,都像是体力透支一般,气喘如牛。差不多花了二十分钟,她才到达六楼,像爬虫似的爬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里冰凉如水,今早,夏秀芬看她神气活现的,急切地收拾行李,回小县城去看大盘指数了。一关上门,没有开灯,她把拳头整个塞进嘴巴里,太多的事,想忍住,却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扑地就住下直落。滂沱大雨般的泪正下得起劲,她突地听到了门铃声。她开始以为是错觉,铃声换成了一声接一声急躁的叩门。牙齿打着战,睫毛上挂着泪珠,她举步艰难地走向大门,打开。秦朗担忧地站在门外。&ldo;我看到灯一直没有亮,不放心。小影,你……&rdo;她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像落水的人挣扎着抓走一根稻糙,她扑进了秦朗的怀里,泪夺眶而出,很快就打湿了秦朗的衣襟。秦朗轻轻叹息了下,下巴顶着她的发心,爱怜地拥紧她。&ldo;小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rdo;向左向右(上)全世界五十多亿人,和你相遇的,不过五百,千万分之一;相知的,大概不过五个,十亿分之一;结婚的,只有一个,五十亿人分之一,这个数字写在纸上,要圈几个零,会有几厘米长?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阅尽千山万水,走过人山人海,最终才能走到他的身边。姻缘,对于任何人,在任何国度,任何朝代,都是神圣的。要有什么样的无奈,才舍得剪断这份&ldo;缘&rdo;?其实没有这么严重,缘,来得艰难,分开却很容易,池小影苦笑,低头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八点,她来早了。机关上班是八点半,婚姻登记中心的办公大门还紧关着。宣潇的汽车隔了二分钟也过来的,他看上去不算太坏,至少刮了胡子,衣服钮扣没有扣错。两个人对视一眼,默默点了下头。&ldo;吃过早饭了吗?&rdo;池小影问。&ldo;嗯。&rdo;宣潇抿紧唇,从车上拿下一个牛皮口袋,&ldo;我昨晚让律师帮我拟了份离婚协议书,关于房产、车子、存款和其他的分配,要不要先看看?&rdo;&ldo;房子和车子我不要,我的存款在我这边,我们之间应没有任何财产纠纷。你明天不要回家,我回去帮我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把钥匙丢在桌上,你记得收起来。哦,你带照片了吗?&rdo;&ldo;带了。&rdo;宣潇嘴角浮了一丝讽刺。婚姻登记中心的门开了,接待他们的是池小影上次遇到的小姑娘。上上下下地看着两人,别人都是抢着第一个登记结婚的,没见到这么早追着来离婚的,估计是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离婚过程很简单,小姑娘接过宣潇和池小影的身份证,查看了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书,只问了一句,说:&ldo;你们没有外债和对外经济纠纷吧?&rdo;宣潇和池小影都摇了摇头。小姑娘在他们的结婚证上盖了一个戳,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绿色的离婚证。池小影缓缓接过,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她与宣潇的婚姻正式宣告结束。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婚姻登记中心。宣潇打开车门,&ldo;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rdo;&ldo;后天。&rdo;池小影微微一笑。&ldo;嗯!&rdo;宣潇说,&ldo;我送送你?&rdo;池小影摇手,&ldo;不要,我们不同路。&rdo;他把车头调协向左,她转向向右。&ldo;小影,&rdo;宣潇突然喊住她,&ldo;你说得也对,我们都有权利得到自己的幸福。结束也好,没有结束,哪会有新的开始。&rdo;说完,车&ldo;呼&rdo;地一声驶远了。池小影耸了耸肩,感到浑身轻松,好像被关得太久的鸟儿,有一种飞翔的欲望。她站在路边的糙坪上,仰头看天空。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使那张充满期盼的脸显得很生动。她的眼睛眯fèng着,透过眼睫毛fèng隙,可以看到淡淡的云飘浮在天空。慢慢地,她的眼角就流出了泪水。她掏出手机,给迟灵瞳打了个电话。自上次借宿后,两人又用很久没有联系了。迟灵瞳正在睡梦中,半梦半醒地接的电话。